谷里康来到神树下,亲自摆好香案,供上贡品,点燃蜡烛,又点上三柱香,对着神树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说:“神灵在上,犬子无知,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来,却连累了谷王氏和那尤姑娘。本王自知做了错事,特来向神灵谢罪!”
谷一虎和众家丁也战战兢兢地对神树拜了三拜。这时,神树上突然又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嚎哭之声,让人毛骨悚然,众人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就在大家紧张时,神树上突然‘嘎’的一声白鹤叫,随之刮起了一阵大风,香案上的蜡烛顿时熄灭。众人又是一惊,有个家丁吓得拔脚跑了。
谷里康强压住心里的恐惧,连忙对着香案跪了下去。
众人也跟着跪下。
神树里的哭声也更大了。
谷里康听着神树的哭声,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尤如水哭了一阵,才小声对谷王氏说:“婶儿,我想回家,我想我娘……和爹他们,他们是离不开我的啊!”
尤如水伤心的哭声又让谷王氏犯起疑来。她想到在神树祠里见到尤如水时的情景,她那悲痛无助的样子哪像妖人嘛?分明就是一个落难又无助的孩子啊!王氏摸索着尤如水的脸,为她擦着眼泪,小声说:“孩子,哭吧,哭过就好了。孩子,你的家真是这谷家庄的?”
“是啊,呜……呜……”尤如水又大声地哭起来,越哭越伤心。让他魂不守舍的谷水秀和残废的父亲以及妹妹的样子又在她眼前晃动。虽然在同一个地方,但却相隔了几十年时间,说了,她谷王氏能相信吗!
谷王氏听着尤如水伤心的嚎哭,心也痛了,疑心也越来越重了。她想了想又故意问尤如水道:“孩子,你还想得起你家里有些什么人吗?”
尤如水断断续续地哭诉着:“家里有我刚结……我爹是个残废,还有我妹子,她才十三四岁……啊!我家就离……神树不远……”
“啊,你家离神树不远?”谷王氏越听越糊涂,心想,如果她不是妖人,那么,这孩子的脑子应该是出了问题,想到这里,她又问尤如水道:“闺女,你家真离神树不远吗?”
“噢……”尤如水伤伤心心地哭了一阵,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
“神灵在上,里康知错了。明天,我一定叫人把王氏和那姑娘打捞上来,以贵人安……”谷里康吓得跪在地上,对着神树拜了几拜说,但他话没说完,一个白鹤蛋从天而降,刚好砸在他的后脑勺上,蛋清蛋黄流进了他的后背和前胸,一阵阵臊腥味钻进了人们的鼻腔。随之,神树上又传出了一阵阵瘆人的女子哭声。
谷一虎和众家丁都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
谷里康虽然难受,更是紧张,吓得连连磕头。
谷青虎看着谷里康那狼狈像,高兴极了,真希望能吓死这老东西,更希望真是婶娘她们显灵,要了谷里康的狗命。不过,他还是装模作样地跟着大家跪拜神树。
谷里康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不断地磕头,提高了声音大声说:“神灵在上,在下说的全是实话。如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谷里康话音一落,神树又传来一阵长长的哭声。
谷里康听了,更是紧张,不断地磕头说:“神灵息怒,请神灵息……怒,里康一定重修神树祠,多做善事,弥补今日之错!”
谷里康话没说完,神树上又是一阵‘嘎嘎’的白鹤叫,有两只竟互相追逐着上下翻飞打起架来。两只白鹤追打着,‘嘎’的一声,差点扑到了谷里康的头顶上,香案上的蜡烛也被白鹤扇歪了,与此同时,神树里又传来几声大哭。
谷一虎从未见过这种阵仗,早吓得双脚筛糠,打着颤音对谷里康说:“王…爷,要出事,快离……开这里!”
谷里康虽然武功高强,但也被神树给吓住了。听了谷一虎的话,打着抖对大家说:“神灵已经发怒了,大家快走开!”
众人早吓得脚杆打抖,听谷里康叫赶快离开,也顾不得王爷不王爷的了,拔腿就跑,晃眼功夫便跑得无影无踪了。
“嘎……”一声长长的白鹤啼叫声显得更加凄厉。
谷里康大惊失色,也顾不得神灵怒不怒了,一改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子,一蹦跳将起来,狗一样没命地飞奔逃去。
谷一虎也吓得面色惨白,差点昏厥,在后面大声喊着:“王……王爷等……我!”
神树周围的所有人也一哄散去,留下了香案和香案上那还没烧完的香冒着袅袅轻烟。
尤如水和谷王氏二人默默地在洞里坐着,谁也不说话。
谷王氏认定这孩子不是妖人,应该是她的脑壳出了问题,渐渐宽心下来。
尤如水伤心了一阵,又恨起了谷要富来。心想,如不是谷要富,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不过,她觉得自己现已明显长本事了,只要回了家,报仇是件很容易的事。想到这里,她又觉得有失也有得。
谷王氏见尤如水不说话,又怕了起来。她又打破沉寂,小心地问尤如水道:“孩子,你今年多大了?”
尤如水想了想才说:“婶儿,我还有几天就十七岁了!”
王氏还是不放心地考察着尤如水说:“哦,和我家玲玲差不多大。孩子,就住我家吧,哦?”
“婶儿,你们母女还是泥菩萨过河呢。你们家是绝不能住的了!”尤如水苦笑着对谷王氏说:“婶儿,您想过没有,您是沉了水的人,怎能活着回去?”
谷王氏听了尤如水的话,又觉得她不可能是脑壳有问题。难道她真是妖人不成?想到这里,谷王氏又紧张起来,试探着问尤如水道:“闺女,那二王子和长新他们三人都是本事高强之人,你一个单薄的女孩儿怎能轻易杀了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