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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应队战士能识文断字已算难得，哪会懂这些冷门的旧事？
更何况他们的圣皇向来直接把《山海经》当地理说明书，战士们平时看的也多是这本书里的记载，对唐宋以后的史料本就生疏，自然不知道眼前这群图特亚人，就是当年流鬼国的后代。
之前快应队从夜叉国海边一路走来，别说传说中“豕牙翘出、会吃人的”夜叉人，连史料里提过的楚科奇人都没瞧见半个人影。
也正因如此，他们对图特亚人格外好奇——
这般原始的部落，在中原甚至辽东都极少见到，连住的半地穴屋、身上裹的兽皮，都像从远古时候传下来的一样，透着股少见的古朴劲儿。
祭司们守在一旁，见快应队战士扫过一眼就认出了碑上的文字，心里对“神族”的认定又深了几分，态度比先前更恭敬。
有人悄悄凑上前，用兽皮轻柔地拂去战士肩头的积雪，生怕动作重了惊扰；
有人把揣在怀里暖着的兽皮手套递过来，连说话都压着嗓子，声音轻得像雪落在地上：
“神使，天寒，多暖暖。”
这会儿战士们的心思全缠在碑文中的“獠奴”上——
有人说像是哪个偏远的少数民族，有人觉得该是古代给人当仆役的称呼，你一言我一语争论半天，也没争出个结果。
最后还是队长拍了板，从背包里拿出拓印工具，就着雪地里的光，把碑文完完整整地拓下来：
“先带回大明，交给研究院的教授们，他们准能弄明白。”
他们心里也有谱，那些文理科教授都是读书人里的顶尖人物，说不定不用翻文献，张口就能说清。
“獠奴”其实是当年的契丹人，而千年前的流鬼国，在中原眼里不过是没开化的“化外蛮夷”罢了。
若不是这石碑在图特亚人心里是碰都碰不得的“神碑”，快应队战士早想找绳索套住，直接抬上战车拖回大明——
这么大块唐朝勒石，可是实打实的宝贝，真要是能带回京城，说不定还能得圣皇的赏赐。
快应队这趟本就是冲着“狗国”来的，如今见着图特亚人，自然要反复确认。
他们拉着察克图和祭司，一边手舞足蹈比划，一边连蒙带猜地问，图特亚部落到底算不算传说里的“狗国”。
可得到的答案却让战士们满是无语：
祭司们连连摇头，说真正的“狗国”确实存在过，但早在八百年前就离开了夜叉国附近，整个部落都迁去了更靠东的遥远地方，如今早没了音讯。
这话让快应队战士们你看我、我看你，满脑子都是疑惑——
他们一路往东走，直到踩上海岸才折回，在他们眼里，图特亚人住的地方已经是天尽头的极东之地，怎么还会有“更遥远的东方”？
难不成这冰原之外，还有他们没踏足的陆地？
有人忍不住指着东边的海面嘀咕：
“再往东就是大海了，总不能‘狗国’迁到海上去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