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双鹰缓缓站了起来。
他认出了眼前这个男人。
如果说，在哥谭，谁的名气能和蝙蝠侠相提并论，那必然是大名鼎鼎的小丑了。
燕双鹰仔细研究过他资料。
没有一位超级反派，像小丑这样极度偏执、自私、疯狂、混乱。
他就像是蝙蝠侠的对立面。
人们永远也猜不透他脑袋里那些疯狂的邪恶计划。
此刻，小丑正迈着欢快的步伐，向燕双鹰逼近。
他瞥了一眼倒地不起的杰森，嘴巴嘟哝了一句什么，又看向燕双鹰，鞠躬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很高兴见到你，燕双鹰先生。”
燕双鹰目光闪动：“是你把蝙蝠侠引出去的？”
“当然，那一只愚蠢的蝙蝠，只需要一点小小的计策，就能把他玩的晕头转向。”
小丑注视着燕双鹰：“想跟我玩个游戏吗？猜我这次来，是杀你还是救你？”
他上一秒还在微笑，下一秒忽然拔出枪，对准燕双鹰的脑袋。
燕双鹰看了地上的杰森一眼，语气平淡：“如果你想杀我，就不会留下这个活口了。”
——这位蝙蝠侠的年轻助手，虽然暂时失去了意识，但胸膛仍在有规律的起伏。
以燕双鹰的经验看来，他并没有生命危险。
“所以，你认为我是来救你的？”
小丑打开手枪保险，沾满白色颜料的手指搭上扳机，一时半扣，一时放松，随时都有可能彻底扣下。
燕双鹰摇头：“你也不是来救我，你……你可能不知道，我最讨厌有人用枪指着我的头！”
说完最后一个字，燕双鹰突然出手了。
一个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擒拿动作。
小丑甚至感受不到自己手腕和手指关节的扭脱，枪就魔鬼般到了对方手里。
虽然魂力受限，但燕双鹰毕竟还是燕双鹰。
半人半鬼，神枪第一的燕双鹰。
他握着枪，直指小丑眉心，黑洞洞的枪口没有一丝震颤
“来吧，开枪！”
令人意外的是，面对枪口，小丑非但没有惊慌，碧绿色的眼珠里反而流露出一丝癫狂，像是渴望燕双鹰开枪似的。
燕双鹰笑了：“这柄枪里，没有子弹。”
他把枪口抬高，冲天上开了一枪。
和燕双鹰猜想的一样，枪口的确没有子弹击发，但却爆开了一团正迅速扩散的淡紫色烟雾。
燕双鹰眼睛骤然一缩，立马闭住了呼吸，但手脚还是一阵发软，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你很聪明，燕双鹰先生。”
小丑嘻嘻哈哈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手枪，冲燕双鹰脸上晃了晃：
“我的确不是来杀你的，也不是来救你的，我只想管你借一点东西。”
小丑卸开手枪外壳，露出里面一支黑色的注射装置。
他优雅而狰狞地笑着，将针头狠狠扎进燕双鹰的大动脉。
鲜血涌泉般泵出，很快装了满满一针管。
小丑拔出注射器，放进口袋，轻快地吹起了口哨。
燕双鹰脸上浮现出一股病态的苍白，语气似乎也变得虚弱起来：“你想要什么？”
“你的血，或者说，你身体里那股神奇的能量。”
小丑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光靠酒神因子还不够，再加上它，我的计划就万无一失了……”
燕双鹰似是随意问道：“什么计划？”
小丑笑得更加得意：“当然是一个完美无缺的计划，放心，你很快就会看见它的。整个哥谭都会看到它的……哈哈……哈哈哈哈……”
小丑不再理会燕双鹰，跳着舞蹈般的步伐，渐渐走远了，只留下一连串疯狂的笑声在幽静的地下洞穴中回响。
燕双鹰坐在床上，深深呼吸几次，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复红润。
他看了地上依旧昏迷不醒的杰森一眼，正要起身离开，头顶忽然传来一道充满魅惑的磁性女声：
“看来你不需要人救了。”
燕双鹰猛地抬起头，气灯昏黄的火光下，裹着黑色制服的窈窕身影从天花板上飘然落地，像是没有重量似的，竟没发出一点声音。
猫女！
燕双鹰情不自禁加重了呼吸，他本来以为，猫女已经在爆炸中丧生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别开口，在哥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猫女伸出修长的食指，轻轻竖在燕双鹰嘴唇上，像是在阻止他发问。
燕双鹰：“这是给我的忠告吗？”
猫女俯下身，雪白的鼻尖几乎碰到燕双鹰额头，接着侧过脸，在他耳边轻声说：“这才是我给你的忠告，不要去惹小丑，千万不要！”
说到小丑的名字时，她的声音居然微微颤抖起来。
燕双鹰知道他为什么害怕。
——在哥谭，宁可得罪蝙蝠侠，也不能惹上小丑。
蝙蝠侠有原则，小丑没有。
正因为如此，他才比蝙蝠侠更加可怕。
燕双鹰淡淡一笑：“你可以放心，我没有自找麻烦的习惯。”
“那你就不该问小丑那些话。”
猫女凝视着他，眼神复杂：
“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我本来以为小丑会杀掉你的。但你故意示弱，开枪吸进毒气，让他以为你没有威胁，居然放过了你。”
燕双鹰摸摸鼻子，不置可否：“是么？”
猫女妩媚地笑着：“别想瞒我。以你对枪械的了解，难道看不出来，那把枪有古怪？”
她不等燕双鹰回答，又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但聪明过头，往往反而会害了自己。你实在不应该去问小丑的计划的，相信我，离他越远越好。”
燕双鹰微微一笑：“我还是更习惯知己知彼。”
猫女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结束了这个话题：“走吧，蝙蝠侠就快回来了。”
燕双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猫女对蝙蝠洞十分熟悉，东拐西绕，带燕双鹰走出了阴暗潮湿的洞穴。
走出蝙蝠洞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哥特式的黑色庄园。
虽然规模不如埃利奥特庄园宏大，但每一幢古朴的建筑，无不诉说着韦恩家族悠远的历史。
“燕先生，现在我们都自由了。”
猫女沐浴在月光和温柔的夜风中，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棱镜计划被毁，她终于能够计划“退休”。
如果不出意外，这将是她最后一次穿上这身惹火的黑色紧身衣。
燕双鹰上前一步，朝猫女张开双臂。
猫女狡黠地笑了，缓缓闭上眼睛。
然而，燕双鹰却没有拥抱她，而是从猫女后腰上，抽出了一条流光溢彩的项链。
土星之环项链。
“再见。”
燕双鹰收好自己的战利品，肩膀一晃，消失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