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迷迷糊糊走出来,刘瘸子对准几个睡眼惺忪的屁股蛋子踹上一脚后,小家伙们干活立刻麻利起来。
收拾昨晚的碗筷,洗漱的同时烧火煮粥,打扫庭院。
天还是灰蒙蒙一片,不出意外过会儿又有雨要来。
用完早膳,刘瘸子站在门口用拐杖踱地,催促少年们出门:
“村路二十,然后去点几个水鬼来,业绩好的晚上先选活干。”
张不问迷迷糊糊,瞧着这大场面也只能摇摇晃晃跟在队伍身后,丝毫不敢表现出游刃有余的样子。
林间小路跑了半炷香,等刘瘸子家的瓦房消失在雾气中后,那些没睡醒的少年忽然有说有笑起来。
人群中互相推搡,走在后头的人偷摸摸用手指戳前面人的腚眼子,为首的少年们用手挡着屁股放慢步伐。
清晨的孩子们虽然顽皮,但总的步频没有落下:
“今天我肯定能捞到猴子,到时候给三师娘倒洗澡水的活肯定是我的...”
“嘿,我这里有二师娘的衣兜,十文钱,谁要?”
一群人嘻嘻哈哈,张不问悄无声息跟着。
他发现这些人经脉上的白色气浪更加明显了。
呼进肺部的空气顺着血管朝四周扩散,在律动的肌肉里步入任督二脉,最后汇聚头顶把命魂的火烧得更旺。
张不问只是看了眼,肺部就偷摸着张开呼吸,全身毛孔打开,直接从皮肤将空气灌入经脉。
和那些少年不同,张不问运气没有从肺部出发再流经全身,毛孔就像无数个入口,直接把灵气灌入头顶与经脉。
其他人运气是乘坐马车慢慢行走,他更像是开了座任意门随便传输。
因此在汇聚头部时,也没有出现流淌经脉过多而灵气流失的情况。
张不问吸收的气又浓数量又大。
今天运功的效果比昨天更加顺畅,头顶积攒的命魂火仿佛随时会像火山般爆发出来。
学一遍就会了,包括昨天刘瘸子随口提到要学几年的响马卦,张不问当晚就摸透。
不仅如此,记忆力也变好了。
张不问很清楚自己上辈子的学习水平,结合突然开口说话的翁仲,他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先生命,那是什么东西?
和金手指有关吗?
张不问没有询问他人,生怕泄露些什么重要信息。
此时此刻,那些少年已经来到青柳河附近。
岸边观望少许,他们脱掉上衣熄灭身上三盏火,然后一个接一个跳入河中。
熄灭魂火就没有保命阳气,下水的瞬间就看到几个黑影在水面朝着那少年迅速挪动。
张不问满腹疑惑,不自觉道:
“这是在干嘛?”
边上一少年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抓猴子入药呀,不然你以为那瘸子师父一把年纪真能干四个师娘?”
张不问没再言语,他看着水中猴子突然暴起,随后一把按着那少年的脖颈想将他拉入水中。
没等对方得逞,少年用手反抱住一只猴子,轰隆声响起,身上三团火焰猛地点燃,周围水猴子乱窜,唯独那只被束缚的猴子在魂火中嗷嗷大叫。
河水咕噜噜冒着气泡,没一会儿那只猴子就皮开肉绽,两眼泛白漂浮在水面上。
二十来人一起忙活,震得河水直冒白烟,最后有四人分别抓到了一只水猴子。
其中一人便是昨日鄙夷张不问,长有毛胡子的少年。
他眼神四处乱逛,看到张不问时便停了下来:
“交了猴子肉才能吃晚饭学本事,小少爷这是打算一点事不做就在这坐享其成?”
“诶,别说了,这未来得是师父的干儿子...”
边上的人劝阻,那少年这才转身离去:
“骚娘们卖洞取来的生意,没本事还想吃大锅饭...看着就晦气...”
劝架小伙儿明显要圆滑许多,表面随和,但看张不问的眼神也万分低劣:
“张小爷,您把这猴子扛回去吧,都出些力,你不干活晚上却和我们一起受道吃肉,大家会不平衡的。”
张不问没吭声,本着无所谓心态扛起尸体,他才知道这些杂碎小孩儿有多阴。
一米左右长,骨瘦如柴的水猴子骨头仿佛是用钢筋做的一样,张不问扛起猴子的瞬间就觉得使不上劲。
不仅如此,肩膀接触冰冷毛发的瞬间,寒气从肩膀灌入。
只觉得浑身发冷,一个哆嗦,肩膀上“天地”两魂火瞬间熄灭。
心中并没有多慌,他很清楚自己对三魂火炉的掌握程度,复燃对他来讲是小事。
可那些少年们并不知道张不问的手段。
本来就是回魂七日的人,点燃命魂已是正在进行的极限。
现如今又熄灭他两肩之火,这就是在撕碎他三魂,这是在谋命!
拖着水猴子往前走,张不问看到少年们有说有笑的眸子中时不时从自己身上瞥过,眼里杀意尽显。
他没有出声,但将此事牢牢记在心中。
“兄弟,用这个绑在身上会省力很多。”
众人冷眼离去,倒有个身材微胖,面相憨厚的小伙子停下脚步,将绑着麻绳的草席递给张不问。
和他一样,这憨厚小伙也负责了两只水猴子,他用草席拖着,看样子常干这活。
“你不和他们一起?”
“一起?他们一起弄死我还差不多,本来命魂不旺下水很勉强,再跟他们一起去准会假装成水猴子按着你脑袋往水里够。”
“还有这种事?”
张不问一惊,他对眼前这憨厚小伙有些印象。
此人名唤李二福,似乎是城西一家土财主的儿子,照理来说不会像他这么不受待见。
“他们都欠我家钱,尤其是胡三和马图儿。”
李二福狠狠扫了眼那嚣张跋扈的胡子少年与方才的和事佬:
“都阴得费手,前些年村子闹水,他们大部分家里都问我爹借了粮。
后来庄稼活了,水灾过了但没人没还钱,我爹还以为他们家庭依旧贫苦,结果调皮孩子一沾染猴子就拼命砸钱送到瘸子这来。
这些年我爹身体不好,他们巴不得我李家死绝了没人念叨那钱。
说实在话,我并不在意那点小利,但这些人串通好一起不不还钱还咒骂恩人,真杀了千刀。”
看样子是损害了大多数人利益才被讨厌的,张不问心中沉思,回想自家除了那好赌的爹,好像没做过啥坏事呀?
“你是不是也贼不爽?张大娘子为人勤恳,你体弱不咋出门却被人针对...喏,别怕,这个给你...报复人用的。”
等所有人走远,李二福从衣兜掏出个扎满银针的草人娃娃递给张不问,上面写满了那些伙计的姓名:
“这是巫蛊之术,我太太太爷爷流传下来的,你跟我一起扎,早晚有一天克死这些杂碎。”
看着李二福那阴沉又和蔼的表情,张不问觉得有些好笑。
掂量手里的草人娃娃,他半开玩笑回答:
“你还挺有意思,不过你这草人用的可不对。
被扎的草人不能实心,里面要放置对方毛发或者指甲,银针要沾过黑狗血再对着死穴刺进去,最后诵经吟唱,祈求自己要做到什么程度,那样才有效。”
“嗨呀,说的有道理呀,我说太爷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