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星君听我解释!我真没骗你,我做的事情都是在监督之下完成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
正说着,还在磕头的刘瘸子发现自己竟认识这声音。
“怎么...是你...”
张不问一手指地,一手指着北斗七星望向刘瘸子。
整张诡异的陶瓷脸都是他的模样。
那间本该处死他的通铺房门大开,青灰石像以及伙计们的尸体化为碎块散落在地。
门板上是血手印,刘瘸子仿佛看到这群伙计用命求来的仙人在屋子里疯狂敲门,想要逃出去的场景。
“星君!您看到了吗!有人玷污你的石像,有人玷污你的名声,用你的名讳做事!
小的做事忠心耿耿,一切都是面前这妖孽挑拨离间!”
刘瘸子看着北斗星将肚子里的苦水全倒了出来。
张不问抬眸看去,只见天上黑压压一片,并没有什么北斗星。
但在刘瘸子眼中,他亲眼看着那颗他最引以为傲的星辰在面前妖孽抬头的瞬间熄灭。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也想知道。”
“啊!”
半张脸脱落在地,恐惧终是吞没了面前之人,瘸子大喊一声跑了出去。
“鬼!有鬼啊!”
一声雷击,江南下雨了。
雨水划过北斗星君像,一点点将那张诡异的陶瓷脸冲刷殆尽。
刘瘸子在乡间小路手舞足蹈狂奔着,他撕心裂肺,似笑似哭喊闹鬼。
周边居民听到这话只是收起回魂用的长明灯。
然后敲击铜锣,吹响唢呐,与刘瘸子的惨叫声在白墙黑檐的江南村形成动人音乐。
道士喊闹鬼,多新鲜。
“哎哟——”
这会儿,村郊的老家伙们正看着白瓷缸里沸腾的雨水面露喜色。
马老爷最先坐不住,他舀了碗水咽下后却仰在地上捂着喉咙惨叫。
“什么情况!这白瓷缸里的水有问题?”
胡老爷站起身瞪了眼,就看到碗底泛红,不似先前那般清澈。
“妈了个巴子,失手了!”
怒火中烧,正欲一脚踹翻白瓷缸,咕噜两声开水沸腾整个瓷缸直接炸了开来。
碎裂的陶瓷片插进老人们身体,其中几个被当场抹了脖子,还有部分因开水烫毁了容貌。
“我滴个亲娘诶——”
胡老爷看着唯一毫发无损的老头喊道:
“快去叫家里的娃娃来救人嘞!”
这没受伤的老头,正是李二福的爷爷,也是所有人中胆子最小,但心思最重的,因站得够远才没有受伤。
马老爷呵呵一笑,他看着瓷缸张开嘴巴,随后按住下排牙齿硬生生扯掉了自己的下巴。
“咿咿呀呀,咿咿呀呀。”
铜锣唢呐响个不停,村里给亡魂引路的长明灯又挂了起来。
乌云散去,天蒙蒙亮。
自今天开始,号称半仙的刘瘸子疯了,他在河边狂奔的时候被水猴子做成替死鬼。
李家老爷子连同两代嫡子翘了辫子,李二福继承家业。
胡家老爷,郑家老太,村里的十佬要么被陶瓷片划伤,要么毁容。
刘瘸子家被洗劫一空,连瓦片木桩都被撤走。
唯一活下来的张不问却淋了场雨昏迷不醒。
这段时间丧礼不断,村里也流传起了一个提剑乱杀人的疯邪祟,一时间竟没人敢出门。
“......”
“......”
“呼...”
大梦半醒。
张不问四仰八叉躺在湖面上看着手里的毛鱼子牌。
从被伙计们的本初解命符炸伤后,他一直在梦里重燃魂火以此疗伤,外界的消息全权交给翁仲打听。
这张牌就是第一次于青铜长桌上翻阅的。
白剑挡灾,黑剑双生。
与之前不同的是,黑剑周围的八卦图案竟然缓缓转动起来。
卦象意味着天道,卦象转起来就代表着有一处天道落在了自己身上。
从拔剑那一刻开始算,张不问阴差阳错开起了这沉寂响马卦对应的天道机缘。
剑雨流星可以取代北斗星君存思借力,从本质上来和大庙中的神龛雕像一个性质。
双生贵命,两命升花。
张不问现在可以确认,自己的性命应当和某位不知名的大仙连接在一起了。
“你不该拔剑。”
翁仲的身影在雾气里浮现,语气中还些许自责:
“我不懂卦象,但...你不该拔剑,直觉告诉我,要出事。”
张不问点点头,他知道翁仲的意思。
按刘瘸子所说,存思借力的仙人在第一次入门的时候都会满足信徒一个愿望。
之后所有的请愿都要付出代价才能作为交换。
张不问原先觉着不换就行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这就好比赌场中,庄家总会让赌徒先赢钱,再慢慢勾引对方上当,用各种方式索取更多利益,刘瘸子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翁仲打探消息说:此人名唤刘孟德。
二十岁那年意外猝死,被掌管死亡的北斗星君带走,最后在去轮回的路上发现抓错人了,后北斗星君让其还阳。
但魂魄已经被铐上阴兵的脚链,回魂后腿部魂魄受损落下残疾。
星君自责,送了些许道门书籍,并收下成为座下弟子。
从此以后,刘瘸子在道法上越走越深,逐渐入了北斗星君交易的套路。
以此张不问觉着,这黑剑图案也是如此。
说不定未来就要想方设法让自己与其交易,若性命无碍,此剑不得长时间佩戴了!
“对于这卦象,你还知道些什么。”张不问指着响马卦问道。
翁仲没急着回答,只是拍了拍自己脑门,又指了指上方星空:
“三旧身之上是隐藏天道,不可触犯,不可说,不可听,也不可思。”
“就和我母亲一样,说了会遭天谴对吧...所以她不是普通人?”
翁仲显然是知道什么,开口的瞬间身子就虚幻起来,张不问连忙制止,生怕对其再造成什么影响。
点点头,翁仲又将这些时日自己看到的所有事情都与张不问讲了一道,包括马图儿等人与村里老头做的事。
“今日事之后,你最好闭门不出。”
“为何?是因为刘瘸子说的那些外乡人吗?”
翁仲点头:
“那些人目的不纯,与你命里相冲,机缘也少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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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大纲删了好几次,因为大纲一开始没做好节奏很水。
今天还是没能做到一大早发出来,我尽量攒存稿每早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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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义父义母的支持,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