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资质平庸,就按照这些法子去练吧。”
外乡来的女人名唤锦文,此刻正与李二福的送殡队漫步在雨村路上。
“我已经给你家迁了坟,原先那坟头虽全是大气运,但你的资质承受不住,我在你家祖坟起了阵,到时往上十代先人的气运都会到你身上,他们则再无投胎可能。”
“谢仙子。”
李二福忙俯首作揖,然后小声问道:
“那仙子,我家原先的坟头?”
“嗯?”
话还没说完,细眉柳眼下便是一双极富杀意的眼神,惊得李二福背后阵阵冷汗:
“仙子为我做了这么多,那片坟头,仙子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抬眸收回杀意,锦文也没咄咄相逼,她向李二福解释:
“我也没那么不讲理。”
“几千年前曾有位亡国皇帝落难来到此处,还没享受完福寿就死了。”
“他的尸体就埋在那片土里,龙气生养化为了土龙,你家凡人在天子头上作威作福,日后定遭报应。”
李二福愕然,回想起自己爷爷辈虽钱财不断,但日日遭人惦记还体弱多病,不然他们也不会来此乡下。
“仙子说的是...不知仙子还知道些什么,倒不是我想独吞,我对村子还算熟悉,愿为仙子解惑。”
锦文没再说话,她双手抱着胳膊走着,身后修士紧随其后,李二福走在队伍后方,自始至终没抬起过头。
看着手里那本自己能学会的仙法杂修密集,他老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刘瘸子说的不错,这里的确有通天之道,但那天子墓化成的龙气他也确实把握不了。
嫉妒,但又确实无能。
如果...如果爹娘把他生得聪明点,会不会不一样?
想到这,李二福小碎步来到锦文身边:
“仙子,我这有一物,自认为是机缘法宝,说不定对应了某条天道,想献给仙子,如若仙子看得过去,能否赐我命里提升资质的法子。”
锦文疑惑:
“你们村里不就有条残缺的先生命吗?护体十鬼不在了,但慧根还在,夺了去不就好了?”
话说到这,锦文看了李二福一眼,忽捂嘴与身边修士哈哈大笑:
“害,瞧我这记性,他是先生命,你拿什么跟他斗啊,你天生的蝼蚁命当然染不上他呀。”
“哈哈哈哈,仙子开心就好,能逗仙子开心是小人的荣幸。”
李二福赔笑,领着众人往家里走去,想立刻将从刘瘸子那挖来的宝贝在众人面前显摆一下。
可等待他的只有片狼藉的四合院与昏迷家丁。
李二福望向自己那破烂的房屋,顿时两腿一软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倒也算聪明,好东西不带在身边,至少能捡回一条命。”
锦文捡起地上掉落的锁链看着随行修士笑道:
“你们看,我就说不枉此行吧,随便抓来的地摊算命,都有能挣脱捆仙锁的本事。”
“土龙天子说不定只是普通上乘货色,仙人说了,真正的通天路就藏在这一方烟雨里。”
看着那些修士喜悦之神色,李二福强忍着膀胱抽动站起身来,指挥家里人清扫宅院,赶紧为这些修士腾出地方。
好不容易走到这步,他只是不愿放弃。
有空,有不懂,就拿着经书到修士面前询问。
就算被叫蝼蚁,也笑脸相迎。
只要能学到本事,被打一顿,他也觉得心甘情愿。
李二福想起他那平庸父亲曾说过的一句话:
“人生就是些许烟雨罢了,淋过,也就过去了。”
“......”
“......”
“小不问呐,先生的头七为何不来?”
拼命摇晃脑袋,张不问极力不去理会那声音。
“你且待在此处,这是换洗的衣物,没事莫要乱跑,我会看着你的。”
后院祖坟头,张不问用茅草叶给顾长风简单搭了个棚子。
他不能让这家伙进院子,一是这道士足够危险,二是母亲爱干净。
顾长风自知敌不过那看不见的翁仲,很自然而然接受这种款待。
看着干净的坟头和还在燃烧的香火,他笑嘻嘻夸了张不问一句“孝顺!”
“......”
“不问!”
母亲的声音在屋子那边响起,张不问答应了声后瞪向顾长风,示意翁仲看好他后才转身往前院走去。
顾长风往草棚一躺,但随即觉得有些无聊,他坐起身朝空气喊道:
“兄弟,我知道你听得见,这张不问虽为先生命,但已残缺,还成了无本魂,要不你跟我吧,我带你游山玩水娶媳妇...卧槽!”
莫名的压力将其按在地上,顾长风疼得眼泪直流,心说是否喊错了称呼,面前的实际是位姐妹?
忽然,点点细雨中,顾长风发现坟头的香火旁竟有些许白毛,拾取一片嗅着,骚臭过后是股浓香。
他当即单手掐印摩挲掌纹,还没算清楚白毛来源,竟是一口鲜血吐出昏死在草棚上。
“......”
“不问,那是你朋友吗?”
母亲手里还拿着针线活,她站在前院打开篱笆院子正与两人说着话。
张不问上前看去,心顿时提到嗓子眼上。
今天驾驶马车的那白面男人和车夫竟然出现在了自家门前。
扫了眼手里包裹,张不问将黑剑放置其上才匆匆出门。
挡灾的效果可以避免这种机缘泄露,不被人察觉。
“婶婶好,我们是过路的外乡人。您家小兄弟给我们带过路,咱对江南村还有些不了解,想让他给我们带下路,有报酬的。”
“不用了谢谢!”
张不问不等母亲开口,立即将她拉到身后,礼貌回绝:
“明日我会去城里务工,今天得在家陪母亲用饭,暂时也不差钱。”
张不问心里盘算,等有了足够的钱定要让母亲搬离此处,再在新房贴上规避卜算的黄符,这种外乡人算出住址,监视一个人太容易了。
“小兄弟要去务工呀,路途遥远,要不让我家车夫送送?就当是答谢。”
“好意我心领了,暂时真不用。”
院坝旁传来咿咿呀呀哭声,众人回神看去,发现棠儿鼻涕一大把站在门口。
父母不断用衣架抽打她的手掌教训其到处老跑的过失,看到张不问娘俩后眼里瞬间涌起杀意,仿佛认为是自己他们把自己孩子丢在了村里树林。
“是早上的姑娘,那就不叨扰了小兄弟,我们换个人带路。”
白面男人俯首作揖,随后带着车夫离去,但步子迈出去几步后,他回头微笑看向张不问:
“朋友,今早给你的碎银,不会一点都没分给这女娃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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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总算攒下存搞了,为后面爆更,铺垫和大剧情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