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加增的围墙成了阻挡猪群求生的阻碍。
不大的院子成为了野兽围杀猪群的“瓮中捉鳖”之地。
具有战斗力的母猪头领因为临盆，战斗力大减。
一群刚生完产的家猪成了案板上的肉。
少有几只跑出去的猪也被闻着气味的野兽找到，干脆利落地斩杀。
仅仅一个晚上，老白的全部猪覆灭。
徐林不得不感慨：这个时机找的太好了。
他一直记得豹子说得“我记住你了”，也一直提心吊胆豹子寻仇。
但后来一直没有豹子踪影，大家也没再警惕。
万万没想到在山林上冻前会被杀个“体无完肤”。
忽然，徐林感应到什么，盯着院子里的某只大猪。
王俊生吐完，弯着腰挪过来，看到院子里这一幕，“哇！”又吐了。边吐边跑远，“呕！”
徐林进入院中，走到那只大猪身旁，蹲下身抚摸身子。
猪身已经冰凉。
将手摸到腹部，有细微的起伏。
“这里还有生命。”徐林开口。
江榆看过来。
一直跪在地上毫无反应的老白也扭动着头，用那张有明显白色泪痕的古铜色脸看着他。
“这里还有生命。”徐林强调一遍。
江榆立即反应过来，顺着徐林的手的位置摸过去，也感受到了轻微的跳动，“还有小的。”
随即进屋找出一把刀，直接剖开猪的肚子。
带着热气的血液汩汩流淌。
江榆撕开一层又一层膜，从子宫里掏出那个蹄子还在活动的小家伙。
僵跪在原地的老白终于动了，手脚并用地爬过来，抱着喘气的小猪崽子贴在脸上，泪水流个不停，“呜呜呜……”哭出了声。
江榆去检查其它小崽子，一胎同胞的4只小家伙都没有动弹。
心肺按压也没有救活一只。
说明在母猪肚子里已经死了。
活着的这只是个头最大的小猪崽，检查性别，母猪。
“挺好，挺好。”江榆长舒一口气，“保住这只猪崽，就算保住了最大的宝贝了。”
徐林疑惑。
江榆解释。
原来这一批母猪不是第一代的杂交种。
这群猪群里的猪头领就是第一批家猪和野猪杂交的产物，也是猪群里最强的存在。
今年作为第二代杂交，最有价值的自然就是猪头领和野猪的杂交种——野猪血统更优良，肉质更美味。
而这只死猪，就是猪头领。
活下来的猪崽就是最有价值的猪崽子。
“别灰心，好好养大这只猪，”江榆安慰他，“这批猪，会按50%的市价补偿你。把心放宽，还有机会。”
“嗯，嗯。”老白抱着猪一个劲地回应，一个劲地哭。
“赶紧给它喂奶，别把它饿死了。”
涉及到猪，老白立即有了行动力。他拽过一头死母猪，让小猪趴在乳T上喝奶。
因为尸体还很新鲜，奶液还有一些。
院外的王俊生吐得实在不行了，拜托徐林给他拍照片，他可以上传到群里八卦。
徐林接过相机，给院子拍了几张，又给猪头领和活着的小猪崽拍了特写。
回去的路上，江榆算着处理猪的尸体和血液的事。
徐林听王俊生说八卦，知道老白的一些人生经历：他家里最开始是猎户，后来不让打猎了。家里寻思着转行，养起了参。
老白也自然地没有学到猎户的本事，而是学养参的本事。
成年后，老白最初也是参户，跟着家里种人参。
赔了不少钱，转行养起了猪。
开始时，日子艰难。
他老婆生病走了。
老白一个人拉扯女儿，靠着养猪的钱把女儿送进了中专。
现在女儿在城里打工，每个月的钱除了开支基本也攒不下什么。
老白就琢磨着把猪养大做强，给女儿留一些家底，以后日子过得好一些。
王俊生边说边抹眼泪。
徐林也为之动容。他一直感觉这个孤僻的老头执拗，脑回路有些奇怪，有时候说话办事无法沟通和理解。
了解之后发现他是个好父亲。
养家糊口，余荫后代，父亲这个角色做到这份上，就非常了不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