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叫艳杰，杨艳杰，14岁，是刚上初一的学生。
“我们想知道，你家孩子是一个怎样的人。可以给我们看看她的房间吗？”
艳杰妈妈一边哭一边带着王大妞进房间。
王俊生拿出一个反光板塞给徐林，自己拿着收音器，二人跟在队伍后面。
其实也不需要他们真干嘛。
这种场合也不适合拿反光板增白，也不需要收音器，只是怕别人觉着他们二人碍事，不适合进去。
屋子里就是简单的两居室，最大的房间是女儿艳杰的。
一打开门，书柜上全是漫画。桌子上全是化妆品，都收纳得很整齐。
徐林看到了墙上贴着的“詹姆斯单手跳栏”的海报。
再仔细看，漫画里有一排《龙珠》、《全职猎人》。
徐林想说这孩子有品位，都是他小时候看过的东西。
再低头桌子上放着一盒子的“谷子”，上面是他不认识的动漫男性角色。
他只认识一个“佐助”（《火影角色》）。
房间的风格是粉白色的，墙是白的，床是粉的。衣柜里也有好看的裙子。
徐林：？？
住两人？
王大妞也注意到房间风格，“小孩喜欢打篮球？”
艳杰妈妈指着门后挂着的篮球，“打，小学时候跟着邻居小孩打篮球。小学三年级之前迷恋李小龙，还买了同套的衣服呢。”她打开柜子，拿出一套孩子版的黄色战衣。
“后来就喜欢打篮球，喜欢这个外国人。”
“到初中了，爱美了，跟着新认识的朋友学化妆，买这个卡片，我们也都支持。”
艳杰妈妈看着桌上这一堆的东西。这些全是女儿的爱好和成长，泪水汹涌不止。
王大妞将话题引到正轨，“我们听说，你女儿被学校辞退。”
“不是辞退，是我们换学校。”艳杰妈妈边哭边抹眼泪，情绪激动，“学校打电话说我们孩子叛逆，不服管教，要劝退小孩，说的特别严重。”
“我们以为她干了什么坏事，还打了她。”
“结果，就是因为化妆！”
“我女儿爱美怎么了？”
“小姑娘爱美不很正常吗？”
“我们自己都没说什么，他们却把话说得很难听，说我们艳杰是刺头，爱惹事，与学校对着来。”
“说她这样，以后只能出去当街溜子，没什么出息。”
“就因为在学校化妆，这么说她，我们气不过，和他争论。”
“他们班主任在旁边也一个劲地说她。”
“她这么了？要这么对她！”
王艳杰妈妈绷不住大哭。
王大妞：“所以，你就同意让孩子转学？”
王艳杰妈妈点头。
王大妞：“可你家孩子那天晚上，又为什么特意去学校？”
王艳杰妈妈摇头，“不知道。她躲着我们出去的。我们早上起来，没看到她，吓坏了。后来……”
后来就收到了惨案消息。
“姑娘，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有人品出不对劲了，“你和我们直说。我们艳杰绝不可能是什么坏孩子，她人可好叻！附近没有人不夸她的。”
王大妞表明来意，“我们收到消息，当时你们孩子是偷偷拿手机放学校里录像。然后半夜爬树翻进去，拿回手机。是这个过程出现的意外。”
王艳杰妈妈：“手机？”她也不哭了，跟着回想相关的事，“好像是。她拿几天叨叨咕咕的，还总是背着我们打电话。”
“她的iPad在吗？”
王艳杰妈妈立即从抽屉里拿出iPad。
iPad也有指纹锁，打不开。
王大妞接过iPad，“你知道密码吗？”
王艳杰妈妈摇头，“我们尊重她的隐私。”
王大妞收了音，拿着iPad出去，来到商务车。
商务车上有电脑，摄影师帮忙操作，破解密码，进入iPad，去相册一栏，寻找最新的记录。
最新纪录没有显示1号的视频。
王大妞：“学校里有通信干扰器。那天的视频没法上传。”
所以，王艳杰才想拿出手机来。
“等会，上传了。”王大妞惊叹，立即打开视频。一堆人挤上来看。
视频里很安静，能看出是放在一个隐蔽的空间里拍摄。只有一个狭长的口子能看到画像。
画像是一个教室的学生，全都坐在椅子上，双手规规矩矩放着。
不一会儿，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在门上的玻璃上漏头，不一会儿，门打开。
几个老师簇拥着领导进屋。
领导进来之后又出去。
屋子里开始有细小的声音。从后排传到前排。
王大妞调动电脑，将iPad声音放大，声质如同音响。
前排细小的讨论声也听清楚了。
“听说13班的小矮子尿了。领导进来，尿了一裤子。”
“不敢去上厕所，还被领导看到。”
“他们的荣誉红旗肯定没了。”
“我刚刚好像听到他们班主任骂他的声音。”
“要我，尿裤子也得等领导走后。多尴尬啊，因为他，全班都要去挨骂，扫雪。”
“……”
画面里，一个男孩抬着桌子，放在座位上，又搬来自己的椅子。
紧接着，老师进屋，声音比较大，“大家做得不错。继续保持。要上厕所等一会，等隔壁上完了，你们再上。不要发出声音。”
之后便是上课。
老师会纠正学生的每一个动作，扔粉笔头子、呵斥学生——这些都是正常的操作。
对待不听话的学生，有时候就是该严厉些，才能镇住。
但是……
“是不是太严了？”张俊杰妈妈开口说道。
旁边的亲戚反驳，“严厉点好啊，都是上课不听讲才说的啊。不严厉，管不住孩子。严厉点，有责任心。”
“那也不是这个做法啊。”张俊杰妈妈回击，“我们上班，也不是一丁一卯全给纠着做的啊。不都在一个限度内吗？那小孩最是活泼的时候，你让他/她像个木头桩子似得，多难受啊？”
王大妞复刻了录像。
“来了，警察来了。”阿婆提醒。
“啊哦。”徐林想起：手机录像上传的时间，应该是在警察手里的时候。
如果他们连接电脑，可能也知道有人复制了张俊杰的录像。
而且，王大妞是网红，她可不是记者！
徐林悄悄拍大旁边的王俊生，挤眉弄眼提示他：快，该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