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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乱晃。
空旷的慈宁宫里,母子俩的影子被扯得忽长忽短,像鬼。
阎景曜定定的看着母亲。
那双眼睛在火光下,黑得吓人。
“所有肮脏的事,母妃都会替你做完。”
这句话,成了一个滚烫的烙印。
狠狠的,永久的,烫进了他年幼的心里。
他好像懂了。
从今天起,他会坐上那张龙椅,做天下的主人。
他又好像什么都不懂。
为什么通向那张椅子的路,要拿这么多人的血去铺。
可他好像又在一夜之间,全懂了。
他不再是那个在父皇灵前吓得发抖,要躲在母亲身后的孩子。
他是一国之君。
他的母亲,是他身后最硬,也最冷的江山。
他眼皮一搭。
再抬起来时,那双乌黑的眼睛里,恐惧没了,迷茫也没了。
只剩下一种被硬生生催熟的稳重。
“儿臣。。。明白了。”
他抬起头,小孩的嗓音带着不该有的沙哑和生硬。
“母妃,儿臣不会让您失望。”
“这大夏的江山,儿臣会守好。”
白若曦的嘴角,总算有了点真正的笑模样。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头。
掌心的温度,是这冰冷宫殿里唯一的热气。
“去吧,天快亮了。”
她的声音软了些。
“回你的东宫,睡一觉。”
“从明天起,你要学着怎么当皇帝了。”
儿子小小的背影挺得笔直,消失在殿门外。
白若曦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褪得一干二净。
她走向殿门,看着殿外那片无边无际,被天亮前的黑暗吞掉的宫殿。
眼里,全是杀气。
康王倒台,只是个开始。
他背后那些盘根错节的宗室,那些在前朝作威作福,现在又想把她和儿子当傀儡的老东西们。
那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她要的,不是一时的安稳。
她要的,是一个干干净净,能让曜儿大展拳脚的朝堂。
一个,只属于她和她儿子的天下。
接下来的七天,整个京城都泡在一片血色里。
康王谋逆案是根绳子,牵出了一场针对宗室和前朝旧臣的大清洗。
白若曦坐镇慈宁宫。
一道道懿旨从这里发出去。
安怀山带着禁军,就成了一把最快最狠的刀,准确的斩向名单上的每一个人。
那本烧掉一半的帐册,就是催命符。
上面记着的每一笔黑心交易,牵出的每一个人,不管官多大,名声多响,全被从热被窝里拖出来,扔进天牢。
宗人府塞满了人。
天牢里天天鬼哭狼嚎。
过去高高在上的王公贵族,现在和待宰的猪狗没区别,哭着,骂着,求着。
没用。
整个京城安静的可怕。
白天,街上没人,只有禁军盔甲碰撞的响声。
晚上,家家户户关门关窗,怕一点光都招来杀身之祸。
这种近乎发疯的铁血手段,终于把一些老臣和宗亲逼急了。
他们可能和康王没关系,但兔子死了,狐狸也怕。
他们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国丧还没完,新皇登基在即,这么搞,在他们看来是动摇国本的疯子行为。
第八天早上,天阴着,寒风刮骨头。
以先帝亲封的淳亲王裕亲王,还有三个白胡子的内阁大学士带头,几十个穿着孝服的官员,齐刷刷的跪在慈宁宫外面。
声泪俱下。
他们举着“请太后息雷霆之怒,以固国本为重”的横幅。
求皇贵妃娘娘“停止株连,安抚宗室,为新皇积福”。
阵仗搞得很大,好多宫人都远远的看着。
那哭嚎声在宫城上头飘,好像白若曦不答应,他们就要跪死在这里,血溅当场。
小禄子在殿里急的转圈,手搓个不停。
“娘娘,这可怎么办?这几位都是先帝看重的老臣,三朝元老,朝里全是他们的学生故旧,要是逼急了他们,联合起来上奏,怕。。。怕是对您和陛下的名声不好啊!”
白若曦像没听见。
她低头,慢条斯理的用着一碗燕窝粥。
吹了吹勺子,姿态优雅的送进嘴里,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让他们跪着。”
她淡淡的抬了抬眼皮,听不出高兴还是生气。
“天冷,跪久了,脑子可能清醒点。”
“本宫倒要看看,是他们的膝盖硬,还是这慈宁宫的地砖硬。”
她用完早膳,又批了几份六部递上来的急件。
甚至还有闲心,让兰溪给她新点了炉宁神香。
直到外面的哭嚎声,从一开始的理直气壮,变得有气无力,还夹着憋不住的咳嗽。
她才在小禄子的搀扶下,慢慢的走了出去。
寒风吹起她黑大氅的衣角。
她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站在台阶上,看着底下跪了一地的,大夏朝最顶尖的权贵。
“诸位爱卿,不在府里为国丧祈福,不在衙门为国事操劳,大清早的跪在这里,是觉得本宫这慈宁宫的风水,比你们府上更好吗?”
她开口了,声音不大,全是嘲讽。
带头的淳亲王,一张老脸冻得发紫。
他抬起一双老泪纵横的眼,用力的磕头。
“娘娘!我等不是为逆贼求情,是为我大夏江山社稷发愁啊!宗室是国家的根基,如今娘娘大肆株连,七天,十几个宗亲下了大狱,好多都没有实证!再这么下去,就要生内乱了啊!”
“说的好!”另一个姓李的大学士也哭着喊,“娘娘,法不责众,凡事不能太过!康王谋逆,是他一个人的罪,何必牵连无辜?陛下刚登基,正是要施仁政,收买人心的时候。您这么做,不是要让陛下背上一个‘残害宗亲’的千古骂名吗?!”
这话,说得大义凛然。
他们把自己放在为国为民的道德高地上,把白若曦打成了一个祸国殃民的妇人。
白若曦听完,却笑了。
笑得很轻蔑,也带着点可怜。
“好一个‘法不责众’,好一个‘为新皇声誉’。”
她轻轻的拍了拍手。
兰溪会意,端着一个盖着黄绸子的托盘,从殿里出来。
白若曦慢慢走下台阶,亲自掀开绸子。
托盘上,是十几封黄的发霉的书信。
她拿起最上面的一封,走到淳亲王面前,轻轻晃了晃。
“淳王叔。”
她的声音很轻,像在耳边吹气。
“您还记得,二十年前,您是怎么和当时的陈贵妃,也就是后来的大行太后,写信商量着,怎么‘处置’那位刚怀上龙种,挡了你们路的婉后吗?”
她展开信纸,念上面的字。
“‘吾妹阿娇亲启:婉氏怀胎,恐成心腹大患。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城西马婆有一秘药,名曰‘牵机’,无色无味,融于酒水,服之如产后血崩,药石罔效。事成之后,兄必助你登上后位,你我两家,共享荣华。’王叔,这熟悉的笔迹,您应该还认得吧?”
淳亲王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全没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那封信,像见了鬼,整个人僵在原地,抖个不停。
白若曦看都没看他,又拿起第二封信,走到那位李大学士面前。
“李大学士,您当年还是大理寺少卿,为了抢户部尚书的位子,伪造帐目,罗织罪名,陷害您的恩师,前户部尚书赵大人通敌叛国,害得他家三百多口人,全死在菜市口。这封,是您当年写给当时九门提督陈氏兄长的亲笔信。您说,要是把这信公开,您那‘两袖清风’的名声,还能剩下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