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少说也有半斗,兄弟有所不知,烟土有个功效类似于麻沸散,可以让病人暂时忘却痛苦,产生快感。但物极必反,服用多了会飘飘欲仙,产生依赖,难以根除。长时间会消磨身体,危害极大。”
纪维说道:“我听懂了些,在山上,佩兰妹妹跟我讲过,有一类药物可以麻痹神经减轻痛苦,副作用是让人上瘾欲罢不能。烟土或许就是佩兰口中所说的瘾药吧。”
“我想起来了,昨夜丢包裹的驿差说,这包东西是关隘的一个什么大人给他传递到州府的。官差携带瘾药通过驿站急送,有悖常理,颇为奇怪。”楚谦托着下巴纳闷道。
纪维说道:“官府的事宜我不想猜度更不愿牵涉其中,这次是误打误撞捡拾,我怕惹是非,两位兄弟帮忙交与失主吧。”
言枫点头答应,又郑重说道:“纪兄弟的担忧我能理解。如果真是烟土,且不为医者所用,很可能是害人之物。你们不想掺和,可我不能坐视不管!”
楚谦道:“三弟,我们先原样归还,再做打算。”
言枫意识到事态严重,他大胆决定,私拆包裹。楚谦阻扰不让,言枫说道:“只有先确定是不是烟土,才能做进一步打算。”
于是,纪维和楚谦目不转睛看着言枫的行动,他小心翼翼解开麻绳,慢慢打开油纸,一层一层的剥离,直到揭去最后的内层,神秘面纱被打开。
眼前一坨黑乎乎的东西,像锅灰压缩成型,又像腐败的菜叶发酵而成,实在看不出贵重在哪。言枫用手指扣下一小块,捻起又搓碎,放近鼻下闻了闻,斩钉截铁说道:
“没错,就是烟土!跟书上介绍的一样!”
“我看要不要拿给余大人他们鉴定一下。”楚谦问道。
“按朝廷律例,官员私自携带禁药已是入刑的罪,那名驿差虽然受人之托,可昭告出来,难逃罪责。况且,如果那名驿差发现是禁物,畏罪而矢口否认,那又如何?真追查到了关隘的大人头上,人家不承认东西就是他给的,说我们栽赃陷害朝廷官员,那事态可就严重多了。”
楚谦细思极恐,不寒而栗,说道:“三弟你这么一说还真吓人,这就是烫手的山芋。我看,把它恢复原形吧,什么都不说,就当不知情,交给余大人,你看怎样?”
“可真麻烦,我的脑子也不够用了。你们看着办吧,我还是回到山寨的老窝逍遥快活。”纪维不是逃避,他骨子里厌恶官府的事情,不想插手。
言枫思前想后,意识到其中的利害关系,决定交于余大人定夺。即便知道真相,暂时深埋心中,不能对外人说出的。而且,他也不是朝廷的人,没有追查线索的权利和义务。养父梁庸被小人构陷的惨痛经历警醒了他,自己涉世不深,明哲保身,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的好。
重新包好,楚谦将包裹交还余适之那一刻,管哲大喜而呼:“对!就是这个!想不到还能在这里找回,谢天谢地!”
余大人说道:“找到就好,原来真有月牙谷主,要不是公务在身,老夫也想会会此人,表达一番心意。”
楚谦忙说道:“大人不必亲自道谢,我们见了,区区一个玩世不恭的浪子罢了,混迹这山林之中不问世事,迫于朝廷威严交出遗失之物,不想他人再去打扰,就是对他最好的回馈了。”
言枫补充道:“大人,我看出此人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也非有意为之,失物复得,却是实情。大人通情达理,我想不会治他的隐瞒不报之罪吧。”
余适之叹道:“才认识不到一日,两位义士就如此深明大义,还摸清了我的行事作风,这份心思和魄力,老夫佩服。算了,由他去吧。”
这桩惊心动魄的邮物丢失事件,随着东西被找回,到此为止。
言枫、楚谦的心并没有平静,那包烟土去往何方,有何用处,他们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