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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沉默了一会儿，从包里掏出手帕轻轻拭了拭眼角。
再开口时，她的语气软化了许多：“云霁，妈都是为你好。你张叔叔说这次机会难得，错过就再也没有了。”
顾云霁叹了口气，这个一向坚毅的男人此刻显得格外疲惫：“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我有自己的选择，如果您真的为我好，就尊重我的决定吧。”
说完这句话，他微微颔首，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妇人站在原地，望着儿子的背影，最终也没有再叫住他。
沈秀兰站在原地，手中的袋子似乎变得格外沉重。
她看着顾云霁远去的背影，她从未想过，这个看似完美的男人背后，也藏着这样的家庭压力。
妇人站在原地呆立片刻，最终也转身离开了。
风吹起她呢子大衣的衣角，那个背影在深秋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孤单。
沈秀兰慢慢从墙边走出来，阳光照在她脸上，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蓝色灯芯绒布料，突然明白为什么顾云霁每次来店里时，总是会多坐一会儿，和小凯说说话，或者只是安静地喝杯茶。
也许对顾云霁来说，那个充满烟火气的小店，是他可以暂时逃离那些压力和期望的地方。
新店面装修完工的第三天，沈秀兰特意提早半小时来到店里。
晨光透过新装的玻璃窗，照在擦得发亮的水磨石地面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晕。
她推开店门，新刷的油漆味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洁剂淡淡的柠檬香。
王春梅正在擦拭新添置的六张方桌，听见开门声抬起头：“老板娘今天来得真早。”
“来看看还缺什么。”沈秀兰环视焕然一新的店面。
原先的隔墙被打通后，空间显得宽敞明亮。新做的榆木柜台靠着东墙，上面整齐摆放着刚送来的青花瓷调味罐。
靠西墙是一排崭新的碗柜，玻璃门后陈列着从百货大楼精心挑选的青瓷碗碟。
林婉如从后厨出来，手里拎着拖把。见到沈秀兰，她放下拖把，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沈姐，后厨都收拾好了，新灶台试过火，比旧的火力旺多了。”
沈秀兰点点头，从随身带的布包里取出一个包裹。
王春梅和林婉如都好奇地看过来。
“新店面要有新气象。”沈秀兰解开包裹，露出三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
她抖开最上面一件，是一件浅灰色的确良上衣，领口和袖口镶着深蓝色的边。
最引人注目的是左胸位置，用深蓝色丝线绣着“兴兰”两个工整的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