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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黑色正义之称的黑心菊，他的出生。
只是个肮脏的交易。
“县长您看这事……”男人谄媚的笑着。
黑志东左手抚摸着身边美人的大腿，自下而上，右手则是拿着一颗晶莹剔透的。
黑志东仔细打量着，满意之色溢于言表。
“王总有心为本县发展尽力，我们自然是不能冷王总的心。”
“应该的应该的，还是县长领导的好，我只是响应号召……”
卑劣的交易谈笑间结束。
“张雅优，你就好好服侍县长，你弟的欠款已经帮你解决了，日后你家那边我也会帮你照料一二。”
男人言语中夹杂着一丝威胁之意，张雅优抿唇，轻点两下头。
前些日子黑志东的妻子不知发了什么癫，非要一个晶莹剔透，透光五色的石头。
“是石头，不是宝石！”
黑志东被闹得头昏脑涨，这位企业家敏锐的抓住了这个突破口，献上了符合描述的石头。
至于为什么是石头，兴许是“丑”吧。
黑志东虽爱妻子，但这并不妨碍他见色一起，更不妨碍他养小三。
男人为了得到政府的支持，是下足了功夫，张雅优无疑是符合黑志东的幻想。
大胸长腿细腰，如黄婉秋般的面容，娇羞的性格。
没错，正是反差。
在黑志东这个副县长的包养下，张雅优的日子那叫一个美。
只是美得是身体，而非灵魂。
而如今，这副身体也是伤痕累累。
张雅优褪下衣服，手指每次拂过伤口带起的刺痛，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
这个深渊，她如何能逃脱。
“鸟儿为什么要飞翔，因为它们不甘于大地，它们要去看那广阔的天空。”
不久后，黑志东的妻子发现了其养小三，与其大闹了一场。
而张雅优则悄然退场，无人在意。
“鸟儿为什么要飞翔？因为它们必须飞翔。”
张雅优指着天边的鸟儿，眼中没有光彩。
“为什么必须飞翔？”年幼的黑心菊不懂其中隐晦。
这句话像是刺激到了张雅优那脆弱的神经，顿时怒目圆睁，抓起木条朝黑心菊身上打去。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我不问了……”
儿童那凄惨的哭嚎声，犹如一把利剑，在小巷子里来回穿梭，不断地回荡着。
“这妹子又发病。”
“可怜了那娃，摊上这么个妈，唉……”
“谁说不是呢，就该送去精神病院……”
“我说也是……”
邻里间议论着。
“妈妈，吃饭了。”黑心菊忍着疼痛做好了饭菜。
“鸟儿……鸟儿……”张雅优看着天空，神情痴傻。
见状黑心菊只能站在一旁等着，他不敢打扰张雅优，不然又免不了一顿打。
大约过了半小时，张雅优渐渐恢复了一些神智，黑心菊小声开口“妈妈，该吃饭了。”
……
“嗯。”
又过了好一会，张雅优才完全好转。
她愧疚的抱住黑心菊，声泪俱下：“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是妈妈对不起你。这次妈妈又打你哪了……”
看着黑心菊身上新添的几道伤，张雅优心如刀绞，抓起黑心菊的手就朝房间走去，翻出药，小心敷上。
“要不先吃饭吧妈妈，我饿了。”黑心菊看着地板，脚趾因为害怕而弯曲紧绷，左手拽着衣角。
“好，饿了吧……菜都冷了，没事，我拿去热一下，很快的……”
黑心菊摸了下这次的几道新伤，松了口气，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还好这次不够大。”
不然妈妈又要发病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心菊，李叔又来看你了。”李叔笑眯眯的拿出一颗糖塞到黑心菊手中，接着就走进了厨房。
很快里面就传出了一些声响，接着张雅优和李叔就端着菜走了出来。
“心菊你先吃，妈妈和李叔有点事，乖……”
“好。”
张雅优和李叔一前一后进了房间，黑心菊似乎是真的饿极了，抱着碗猛猛挖了几大勺饭才慢下动作。
饭后黑心菊坐在门槛上，从口袋中掏出那颗糖，看了又看，尽管十分馋，但他还是放回了口袋，还在上面拍了拍。
房间里时不时会传出微弱的声音，黑心菊不敢去看，第一次去看的时候就被发现，还挨了一顿毒打。
“鸟儿为什么要飞翔？”黑心菊望着星空，这个妈妈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久后，李叔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满面春光。
见黑心菊坐在门口，便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快要上学了吧，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学习，不能辜负了你妈妈。”
出来的张雅优听见这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哈哈，走了。”
“菜都冷了，我去热一下吧。”黑心菊上前，却被张雅优拦下。
“没事的，冷了也可以吃。”
“好吧。”
黑心菊坐在一旁，看着张雅优吃饭。
“正常的妈妈……真好。”
……
“鸟儿……为什么要飞翔？”
黑心菊望着飞翔的鸟儿，十几年来，他始终无法想明白这个问题。
因为学校遭受反派的袭击，上千名老师学生死的死，残的残，疯的疯，已然失去了再继续办下去的能力。
在养父母的帮助下，黑心菊得以转校，而这座学校又离张雅优的墓地不远，骑自行车大概一小时就能到。
[319事件]因为受害者过多，根本压不下去，这就导致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
学生们得知黑心菊是从那边转过来的，大多都不敢接近他。
不管是畏惧还是恐惧，为了安全着想，很少会有愿意跟他有牵连。
而且黑心菊平日里当真是一副死人样，孤僻的不像样。
可总是会有那么一群蛀虫，在死亡来临前，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什么叫错。
“别打了，别打了。”
男生们蜷缩在墙角，个个鼻青脸肿。
黑心菊解开缠在手臂上的外套，一边擦拭着上面的血迹，一边说道：“我说，你们这些人一点脑子都没有的吗？”
“明明前不久就有一个例子摆在那，你们还敢搞这出，是侥幸心理吗？”
“我们不敢了，从今以后就洗心革面。”
“哎呦喂。”黑心菊震惊的抬起男生的下巴：“您还知道这个成语啊？”
“你们也不想想，除了当天因为各种原因不在学校的，其余的所有人都受到了惩罚。”
“不是死就是残，再就是精神崩溃。怎么偏偏我就没事？”
男生们低着头，不敢说话，他们哪里没有想过，只是认为黑心菊纯狗屎运。
“喂！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远处老师更狂奔而来，跟百米冲刺似的。
黑心菊穿上衣服，看了眼老师，又看向他们。
“你们说，鸟儿为什么要飞翔？”
“你……你们几个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老师气喘吁吁的问道。
黑心菊靠在墙上，满不在乎的玩着打火机，咔叽咔叽……
“我，我们想要找新同学借点钱，他不肯，我们就发生了点冲突……”
闻言老师暴跳如雷：“都给我去教务处！”
‘这群小比崽子，想死了别拉我。’
一想起[319事件]，老师就怕的要死，生怕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这里。
往后的日子里，老师们只要一听到霸凌的风声，就会立马跑过去阻止。
虽说大多都是乌龙，但没有哪一个人敢拿自己的命赌。
其他学校也是如此。
由于此次事件性质极其恶劣，且将一直都存在，且有愈演愈烈的校园霸凌搬到了台面上。
多方声音下，当地政府也无法坐视不理。
最终拟定了有关于校园霸凌的条例。
如此一来，周斗先对社会的进步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鸟儿为什么要飞翔呢？”黑心菊望着窗外，轻声呢喃。
“因为有一对羽翼，做出展翅的动作啊。”李玲笑着说道。
黑心菊没有理她。
“你为什么老是重复这句话啊？”
所有人都知道，黑心菊孤僻至极，且跟疯魔一样，天天重复着一句话。
但始终没有人知道原因。
“你一直纠结这个问题是找不到答案的，就像[319事件]一样。”
“所有人都在纠结霸凌的危害，却从来没有人想过，仅仅只是霸凌，就能将一个人逼到那种境地的原因。”
李玲认真的说着，黑心菊转头看向她，是个很有书生气的女生。
“哦？愿闻其详。”
李玲微微一惊，这是数月来，黑心菊第一次理会她。
“那档子事发生后不久，我就有去调查走访过，凭借我的能说会道，得到了很多信息。”
“在街坊邻居的评价里，周斗先是一个品德优良的孩子。”
“父亲早年意外离世，母亲悲伤过度成了瞎子，他自己一个人照顾母亲的同时，还要去打工赚取柴米油盐。”
“对此他没有丝毫怨言，日复一日，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要知道，在这样的重担下，成年人也难以喘气，就算哪天指责母亲的失职也是情理之中，可他却没有。”
“可见他是一个坚韧且充满孝心的人。”
黑心菊：“……”
“至于学校那边，幸存下来的人最好的也留下了心理创伤，只要一提起那天的，哪怕只是周斗先这个名字，就会应激。”
“所以我只得到了很少的内容。”
“只知道他几乎天天都会被霸凌，食不果腹，每天的饭钱都会被抢走。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反抗过，哪怕只是一次。”
“软弱，十分软弱。但这很不正常，他明明是一个坚韧的人，根本不可能软弱。”
李玲摇了摇头，十分不解。
“我来告诉你吧。”黑心菊缓缓讲起周斗先的事。
“他受到的霸凌，不仅仅只是拳打脚踢，被抢财物。更多的是对他人格的羞辱……”
听着黑心菊的讲述，周斗先经历的，仿佛在她眼前播放般。
李玲捂着嘴，震惊不已。
“现在你知道了吗，他根本不是软弱，因为他早就不是人了。”
“偏偏他又善良的无可救药，这种善良是病态的。”
“他认为，他只要忍受下来，他们就能够好好相处，就能够成为朋友。”
“这种病态的认知加上病态的环境，才是造成这一切的原因。”
“当然，他母亲的死是导火索。”
黑心菊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与其把精力放在校园霸凌的预防上，不如去关心那些生长环境有问题的儿童身上。”
“这世上，哪会有那么多莲花，都是定时炸弹。”
“……”李玲沉默良久，抬眼看着黑心菊：“所以你也是？”
黑心菊：“……”
“等你能告诉我鸟儿为什么要飞翔的答案时，我再告诉你。”
“好！”
……
一直到高中毕业，李玲也没有给出黑心菊想要的答案。
黑心菊本身就没有对此有所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