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有八否

第2章 好女人(1/2)

馋嘴嘴快食店是李北辰在认识祁琪之后开的,说起来店里地位排名仅次于老板的“唯二”员工王小芬还是祁琪的好朋友。与王小芬已经相处了一年的时间,实话说,这是一个既勤快又朴实的好姑娘。王小芬身材虽然不如祁琪那般诱人,但走在街上也足以吸引住那些涉世不深少年的眼球。至于颜值高低这一块的认定,李北辰还真是有些拿不准。怎么说呢,按照大众审美标准来看她只能算作中人之姿,但或许是因为她的勤劳朴实,李北辰怎么看她都顺眼,有的时候就会生出王小芬若是打扮一番也算不错的看法。至于李北辰心中的“不错”究竟有几个意思,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可就是这样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姑娘却是个苦命人,以至于或许是天生善良或许是同情心泛滥的李北辰,每次看到王小芬心里都难免会为她不值。

怎么说呢?与祁琪同岁,年芳25的王小芬已经属于离异并育有一子的状态。好在她前公婆坚持要去了孩子的抚养权,要不然她一个外来务工人员,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在南衢这样的大都市生活下去。

别人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可王小芬的前夫嫪㵘在一穷二白的时候就已经是个混蛋了。就这一点来看,王小芬也是个奇葩女子,那时候她通过各种渠道已经得知嫪㵘品行不端,可还是不管不顾一根筋的要和他在一起。从祁琪处得知,王小芬为嫪㵘做出过巨大牺牲,要不是最后这个孩子再不留下来就有可能终生不孕,相信嫪㵘也不会娶她。可嫪㵘在婚后,在当父亲之后并没有丝毫收敛,反而在作为混蛋的路上越走越远。最后,不知是王小芬终于觉醒还是确实伤不起了,这才与嫪㵘离了婚。在王小芬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茫然无措的时候,嫪㵘倒好,无缝衔接般带着他和王小芬的儿子住进了另一个女人的家里。

“真特么的遇人不淑”!这是李北辰与王小芬在一起时,心中经常嘀咕的一句话。不过也有例外,李北辰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在心里骂王小芬一句:“真特么的犯贱”!骂完王小芬李北辰往往会再骂嫪㵘一句:“真特么是个人才”!

周二下午8点左右,馋嘴嘴快食店外只零零星星坐了两桌客人,要不是商场要求餐饮店铺必须营业到晚上9点半以后,李北辰早就安排王小芬关门了。对于在商场内部的快食店来说,周中晚饭之后的时间段产值很低,投入和回报完全不成正比。不过没办法,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既然选择在商场内做生意自然要遵守它的规则。

“老板,来碗酸辣粉”。吴尘柔声对正坐在收银台前玩手机的王小芬说完话,没有急着付钱而是伸手抚了抚自己的无框眼镜,显得温文又尔雅。

“好勒”。闻言王小芬答应一声,立马关掉手机顺手放进围裙前面的口袋里就起身给顾客煮食,一点也没有留恋手机里的内容。

吴尘付完钱,左右扫视一圈后朝着旁边的奶茶店走去。

煮一碗酸辣粉对于王小芬来说是一件再熟悉不过的工作,下粉、打调料、起锅,齐活。

嗯!刚才点餐那位先生哪去呢?王小芬端着刚出锅的酸辣粉在店外环视一圈,并没看到吴尘的身影。

“酸辣粉好了”。没办法,王小芬只能对着空气大喊一声,然后像一个摄像头似的左右摇摆着看吴尘在哪。

还好,王小芬话音刚落,一个人头从旁边湾仔奶茶店伸了出来,答道:“好勒”。似乎那位先生还对着奶茶店的小妹妹说了一句“麻烦快点”。只是两个店之间有一段距离,王小芬没有听得很清楚。就在吴尘到来的前后,公共就餐区域的其中一桌顾客已经吃完离去。

好勒,什么意思?吴尘只是答应了一声,却没有过来。酸辣粉冒着热气老端着也不是办法,王小芬只能把它放在离自己最近的一张餐桌上。既然顾客已经答应,付过了钱,王小芬也不再啰嗦。

“来了、来了”!吴尘一边喊,一边端着刚做好的奶茶跑到王小芬面前,像是自顾自地说道:“你家店里的东西我都吃过,还是这酸辣粉最好吃”。说完,吴尘一屁股坐在王小芬对面,开始快速地搅拌起来,动作迅速而轻盈。

馋嘴嘴快食店所营冒菜的底料是李北辰从亲戚处学来的,小面、米线作料的调配是他找同学学的,唯独这酸辣粉的味道是王小芬自己调的。这一手酸辣粉调味的功夫,可以说是王小芬的“成名”绝技。在南衢可别小看这一碗小小的调料本领,它绝对是一碗面或是米线、粉条的灵魂。对于绝大多数南衢人来说,无论吃的是什么面类、米类食物,吸引他们的往往是味道,而不是食物的多少。除非顾客干的是重体力工种且荷包干瘪,他们才会把食物的分量排在第一需求。

王小芬看得出来,眼前这位顾客是真心夸她做的酸辣粉。不然,谁会夸一个穿着围裙、满身油污的离异女人呢。看着面前文质彬彬的白净男人,正在不文质彬彬地吃着自己煮的食物,王小芬竟然就这么坐到了他的对面。

“嗯,舒服”。吴尘发出一声赞叹,他完全沉浸在美食之中,似乎没有注意到此刻对面坐了一个人。

之前有没有人对她的手艺发出这般赞叹王小芬不知道,因为太忙,但是此时她是知道的。当了母亲的女人心中都有一份慈爱,眼见吴尘吃得如此舒畅,王小芬的脸上已不知不觉间挂上了一丝微笑。

恰好此时,吴尘抬起了头。面对王小芬的笑意,吴尘随即露出一抹尴尬的神情。随着脸上表情的扩展,吴尘急忙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拭自己的嘴角,他以为王小芬是在笑自己嘴上贴了什么东西。

将吴尘的神情和动作一点不落地看在眼里,作为一个孩子妈妈的王小芬居然莫名对他有了一丝好感。

吴尘道:“擦干净没有”?

王小芬道:“干净了”。

吴尘吃饭的习惯很好,嘴角除了红油根本没有其他东西。

当然,王小芬更是知道他是不必要擦嘴的。吴尘问得自然,王小芬也答得自然,一问一答不超过十个字,女人心中没有了无缘无故坐在陌生男人对面的唐突,男人心中亦没有了搭讪女人的冒昧,两人的关系似乎已不陌生。

两人相视一笑后,吴尘又低下头夹了一口酸辣粉放进嘴

里。“嘶”!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从吴尘的牙齿缝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随着呻吟声,吴尘放下筷子,小心翼翼地转动着自己的右手手腕。不过这个动作不足以缓解手腕上的疼痛,吴尘又用自己左手的大拇指在疼痛处来回按压。

见此突发情况,对面的王小芬也安耐不住,关切的问吴尘道:“怎么了,是不是手腕扭到了”?

通过一系列止痛动作,吴尘手腕处的疼痛显然得到了缓

解。见王小芬发问,吴尘用略带自嘲的语气答道:“说起来,嗯,还真有点说不出口”。

世人皆知,女人要是好起奇来可是要害死猫的。吴尘的这一回答,无疑就像是猫爪子在王小芬的心尖上挠了一下,她是必须要知道答案的。王小芬毫不客气地道:“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说出来让大家高兴、高兴”?

“嗯”!吴尘有些犹豫。

“是不是男人,赶紧说”。王小芬催促道。

见王小芬坚持,吴尘露出一丝苦笑,说道:“昨天我躺在床上玩手机,突然手一滑,手机掉了下来。眼看着就要砸到鼻子上,还好我反应快,一个骨碌向旁边滚去。”说到这里,吴尘故意停顿了一下。王小芬也趁这个空隙看了一眼吴尘的鼻子,嗯,鼻子没事。见停顿的效果达到,吴尘接着说道:“很好,我的鼻子没有被手机砸到。只是我发现,手机静静地躺在枕头上,而我则静静地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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