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些许温度的太阳,准备下山了。
金晃晃的余晖照到白雪皑皑的森林深处,格外绮丽。
脚下带风,一路滑行。
河道沿着起伏的高山河谷一直绕来绕去。
河面变得越来越宽,地形也慢慢变得舒缓。
这里,有三条来自不同方向的小河汇流至此。
白头峰,俨然在目。
何黄虎和灰九带着一些人马,来到营地。
他们是押着一批俘虏来见。
“我们在白头峰山脚,发现这批人马。”
何黄虎兴致勃勃的继续说道:
“那里有一些木楞房子,灰九他们摸上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吃饭。因为用钢弩干掉了四个观察的骑手,又抹掉了他们四个暗哨,所以他们毫无准备,一网成擒。”
“大帅,您没看见,当我们左队从河口里突然滑过去的时候,他们那嘴巴,能塞进一个哥愣石。哈哈哈……”
黄虎显然对这次突击异常满意。
“一个个摁住他们的时候,那屁股扭得像娘们,太骚了!”
”看,这个老头!”
何黄虎一闪身,灰九推出来一个绑得结实、嘴里面塞着一团脏兮兮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老头。
“别看他头发花了,身手可一点不慢。一看到我们,第一个动作就翻身想逃。哈哈,亏得阿九的飞石,一下就砸在这老东西的腿腕子上。”
“看看,像狗一样,把我的手都咬烂了!那就没啥好说的,就让他尝尝我老虎的臭缠脚布!”
缠脚带,是阿布学习前世苏联军队的缠脚布。
这玩意,可以有效保护行军途中的脚干燥和清洁,很方便清洗和烘烤,着急时还可以当绷带用。
“这批人马,有四十五人,九十匹马,人有铁甲,马配铁铠,武器齐全,有刀、朔、斧、矛、盾等,其储备粮草可用十余日。侦查可见,十里之内,不见其他部队。”
说着,何黄虎将初次遇敌、擒获、侦查的详细报告递给阿布契郎。
“占领高点要口,敌情不明,注意隐藏行迹。”
“另,斥候再出二十里展开延伸秘查。”
“左军隐藏不动,右军重点探查附近森林,后军靠拢主营警戒!”
胡图鲁和何黄虎领命而出。
被阿九摁倒在地上的那人,死命的扭来扭曲,脸上不知是憋得还是气的通红一片。
看来是出于自尊心、上了年纪的缘故,他不想跪在那儿。
但是,在他脸上,却丝毫看不见惊慌失措的表情。
“给他上座!”
阿布盯着老头的眼睛看了一会,笑着说。
什么座?就是个树桩子而已。
灰九放开那双钳子般的大手,却仍然站在老头的身后。
老头终于摆脱狼狈的压制,尽管臂膀仍然被缚在身后,但也迫不及待的一屁股坐在树墩子上。
看着阿布挺面善的,于是连着撅起嘴巴,呜呜直叫、
阿布一点头,灰九便一把抽掉塞在老头嘴里的臭脚布。
“哇——”,黄的、绿的、不知道名的东西一下子在老头的嘴里喷了出来。身子也佝偻着不断扭曲。
他使劲地喘着粗气,有点儿上接不上气,好久都不能恢复平静。
老虎的缠脚步,也不知道多久没洗,即使到现在,还散发着特殊的气味。
一个侍卫找来碳灰,将那些污物埋住,又将老虎的缠脚布拿了出去。
“告诉老虎,多洗洗!”
阿布朝着侍卫的背影喊到。
这时,太阳已经落下去了,晚霞消失。
周围变得有些昏暗,并平添了几分冷冽的杀意。
篝火哔哔啵啵的发出爆响,晚餐的香气已经弥漫在整个营地。
阿布在老头面前坐了下来,久久地打量这个老头。
老头有点瘦,个子中等,身材很直。
黑色的眼睛,一点也不见浑浊,反倒透射出丝丝精明和狡猾。
三绺花白的长胡,显得有些飘然。白皙的脸膛,挺直的鼻子,看上去就像一个养尊处优的老书生。
他头上裹着黑色绸巾,只是有些歪斜,散开的地方,几丝头发垂了下来,有点狼狈。
黑色长襦,甚为肥大的白色穷裤。脚上是一双钉履,鞋尖反翘,鞋口边缘有金色线纹,铜质的鞋钉。腰间扎着一条镶嵌银花纹的鹿皮带。
没看见其他的金银玉饰,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老虎他们收走了。
“还是个有地位的,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阿布暗自想道。
但是看到他喘过气来,又一副施施然的样子,不禁感到有点不舒服。
“解开他!”
看见灰九迟疑的样子,他又说:
“没事的,他是聪明人!”
老头揉着手腕和臂膀,一边环顾着周围的人。接着竟然想站起来,却被灰九摁在木墩上面。
胡图鲁端来一杯奶茶和两块汤饼。
阿布站起来,走到老头跟前,把奶茶和汤饼都递给他。
这老头也挺大方,不慌不忙,稳稳的端住木盘,竟然用汉话道:“有劳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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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这个样子,阿布也用汉话说:“营里只有这些,请老丈见谅!”
幕僚们开始忙着处理各自的事情,阿布安静的看着老头儿就着汤饼喝着茶。
等胡图鲁再次上茶,老头儿漱过嘴,竟然还嘟囔着说什么“红茶漱口最好”,样子似乎对漱口水不甚满意。
阿布裂嘴笑了笑,请他到篝火旁边坐下。
老头看只有木头墩子坐,也只好坐下来,也不忘凑嘴上去吹了一番。
坐在篝火旁边,阿布开始询问老头儿的来头。
这次,阿布不再用汉话,直接用靺鞨语对老头问道:
“敢问老丈,来自何处?”
见阿布突然冒出来通古斯语,老头一阵错愕,脸上也渐渐有了变化。
“你是哪家少年?”
“您得先回答我的问题。”
“年轻人,别莽撞,你这样会给你的家族带来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