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珩淡淡一笑,此妖虽有一身妖力,但却不曾修持任何神通术法,就连那缕水精都并未如何祭炼,也因如此,方才被他一举夺了去。
他捏动剑诀,青霄剑发出一声悠长清鸣,当即化作有一道匹练似的惊虹腾起,一时剑意澎湃,皓光如洗,顷刻间横贯十数丈虚空。
寅山君毛发倒竖,足下立时有黑光汇聚,原来虎爪只是佯攻,本意是要夺路而逃,只是它不修正法,妖力迟缓,尚未上得云头,剑芒已从它头颅一穿而过,顿时跌落尘埃,神魂一并被剑气搅碎了去。
见此惨状,众小妖肝胆俱裂,纷纷丢盔弃甲,往深山老林中逃去。
张珩目光一扫,见其中有几头练气三层的妖卒,摇了摇头,心念一转,剑光飞射,瞬间将其等一同斩杀。
苏云湄整了整衣裙,上前见礼,道:“小妹苏云湄,多谢师兄救命之恩。”
卫宣娇愣了一愣,也连忙敛裾作礼。她惊魂稍定,不由得暗自打量起张珩来,见其容貌伟俊,气宇不凡,美目中闪过一丝异色,忖道:“好俊俏的道人,也不知是哪位长老的高徒。”
张珩微微一笑,回了一礼,道:“原来是苏师妹与卫师妹,在下张珩,有礼了。”他见这二人如今修为虽是一般,但资质倒还真是不差。
而且,他从苏云湄的身上,分明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身为修道中人,但凡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就绝不会忘记,但对于苏云湄,却是从未见过。
沉吟一二,张珩脑中突然浮现一道人影,忖道:“莫非是此人的后辈?这么说来,与我也有几分渊源。”
他双手负后,笑道:“两位师妹的同伴何在?”
苏云湄想了一想,回道:“我二人是同范师姐一起进来,只是被分隔两地,正欲会合,便碰到了此妖。”
言罢,她拿出一张玉符,忽见其红光大放,灼灼似火。见此不由得大喜,抬头便往西北方望去。
片刻功夫,西北云空飞来一道彩云,上立着一名明媚女子,乌发蝉髻,眸似秋水,身着一袭素白色的霓裳羽衣,娴雅秀美。
她眸光一转,足下云霞随之落下,见了几人,心下微喜,道:“两位妹妹,可曾受伤?”
苏云湄性子沉稳,此刻早已心静如水,不复惊慌,道:“劳烦师姐挂心,我二人俱是无碍。”
卫宣娇却是上前几步,拉住范玉璇的袖子,嘟囔道:“范姐姐,刚才有一头虎妖,好生凶恶,差点我二人就要命丧虎口了。”
她出身河东卫氏,与范家世代交好,年纪虽相差几岁,却与范玉璇是手帕之交,关系亲昵。
闻言,一旁的苏云湄抿嘴一笑,接下话头,道:“不过幸好有张师兄出手相救,不然真是很难脱身。”
范玉璇早已看见了张珩的身影,此刻听二人这般说,美眸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异彩。她上前几步,万福一礼,道:“多谢张道友出手相助。”
张珩神情一正,回礼道:“道友言重了。既为同门,理应如此。”他心中也是微微讶然,此女之修为,他居然看之不透,莫非已是到了凝真境界?
不多时,范玉璇已知苏、卫二人并无大碍,只是真元损耗过度,心下松了一口气。卫宣娇是她幼识,而苏云湄更非是一般人,她有意结交,自然不想出了差错。
稍作休憩,她看了眼张珩,微微一笑,道:“张道友莫非也欲前往龙宫正府么?”龙宫虽大,但也不可能占满整个小界,其正府所在,离此地尚有些距离。
张珩稍作思忖,回道:“在下虽欲一探究竟,只是还有几名道友未至,却是要先去寻他们一遭。”
听得此言,范玉璇心下明了,知他无意同行,便道:“原来如此,只是小界之中妖兽众多,道友且要小心了。”
说完,她万福一礼,便领着几人跃上云端,化虹而去。
张珩拿出一枚信符,见上面的红点渐近,显然是萧瑀正往此地赶来,思量一二,便往山涧深处行去。
不多久,他便看见一处洞穴,天然生成,妖气浓郁,想必是那头虎妖的居所,如今却无半个妖类。
闯入洞中一看,发现里间不过三丈大小,几张兽皮铺成床铺,上面正有一个半尺来长的金盒。
张珩心下微讶,伸手一招,便将其摄来,触手光滑细腻,严丝合缝,显然不曾打开过。
只扫一眼,他便知这是修道人的手笔,此物唤作金笥,所谓山在前、海在后,金笥玉枢居两边,其多被修道人用来存放丹药道书等珍贵之物。
他脸色一阵莫名,不由得轻笑出声,这头虎妖福运虽好,但冥冥之中却少了一丝天缘在身,好东西近在眼前,居然只能白白错过。
作为玄门大派弟子,他自然知道开启金笥的办法,捏动法诀,小心运使一丝真元,半响功夫,‘吱’的一声,此物应声而开。
抬眼看去,似是一张绢帛,拿在手中轻飘飘如同没有分量,再仔细一看,发现那上面竟然隐隐约约现出字迹来,密密麻麻不下三五百字,旁边还有不少注疏解读。
通篇览阅下来,张珩不由得心生感慨,这虎妖到底是跟脚浅薄。
这篇法诀唤作《极天七元真经》,能勾连极天七星,以星光淬体,如是真个把这法诀修炼成了,自己今天变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
摇了摇头,四下再看一眼,见没什么值得一探之物,他便走出洞府,寻了处僻静的地方,从袖囊中取出一套阵旗,起身飞遁,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上走了一个来回,将阵旗布下。
随后开了禁制,闭目打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