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与淮安王素不相识。”
“慕暖!家中遭难,你既在这做缩头乌龟!果然是顽劣不堪,这么多年也是无情无义!亏父亲还把你从清扬接回来,你竟然视若无睹!”
自那日宴会被抢了风头,慕云瑶心中早已起了恨意。慕暖没回来时,她便是慕家最光彩的那个人,可自从她回来后,母亲每日将自己与她作比较,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如今逮住机会就不停地输出发泄心中不满,深怕给慕暖喘气的机会。
季舒打下慕云瑶的手,心中对这个大吼大叫的女儿十分不满,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送回庄子的是她呢。
“云瑶,你怎么给你姐姐说话的。马上,给我滚回去!”老太太出声喝止,平日里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如今这种局面还在干伤自家人,逞威风的事情!
慕云瑶瞪大双眼,季舒从未对她大吼过。她的脸瞬间红温,只觉得没了面子。环视一圈下人交头接耳,祖母也不自己说话,气的跺脚,在季舒的眼神威胁下离开。
“祖母,你们都先回去吧。我会去的。”
老夫人一听心中提着的一口气这才松懈,她拍了拍慕暖的手背:“好孩子。”
木嬷嬷搀扶着她起身,众人纷纷离开。留下慕暖呆坐床前,刚刚吵闹不堪如今却安静的可怕。
她虽然并不是真正的慕暖,但慕暖的记忆从她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存在她的脑子里。她无法忘记那些记忆,也无法隔绝自己的感情所以她不得不管。
“小姐?”连衣担忧着,老夫人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
整个上京谁不知道淮安王的名号,冷血无情、杀人如麻。前几日东阳伯爵府全家二十几口人全都死在府上,甚者,还将伯爵府一家的头颅高高挂在府门上,简直是毫无人性。
“更衣。”慕暖强撑着身子温声道。
连衣不情不愿拿来衣服给她一一穿上,慕暖却毫不在意。
*
午时
淮安王府外出奇的安静,街上无一人来往往,两扇高大无比的红檀木门紧紧封闭着。
风吹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极为诡异与凄凉。
“王爷,慕家又派人前来询问了。”
林山对着站在角落里的男人道,禁室四处幽暗,只有几只烛火在空中摇曳。
烛光在他尖锐的脸上游走,昏暗的灯光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见那双幽黑的瞳眸。
正对面,一中年男子双手被刑具烤着,他低着头,发丝紊乱,衣服早已布满尘土。
只见他微弱的从唇间反反复复吐出“我没有”三个字,却又在听到慕家后,挣扎着抬起头。
他面目狰狞,瞳孔布满血丝嘴唇干裂脱皮上下已经黏在了一起。他似乎要说些什么,但身子无力双唇难撬只能无奈挣扎。
“告诉她,若慕家还有人前来,一同抓进来。”夜子修语气冷淡,没有一丝犹豫。
林山收到命令马上起身准备回话,却想了想还是走了回来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说。”
“门口来的,是那日我们在侯府见到的那位。”
死水的瞳眸泛起涟漪,夜自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哦~”
他迅速起身朝外走去,林山紧跟其后。
*
大门外,慕暖静心等待,她并没有把握,但总归是要一试的。
慕中山如果出事整个慕家都脱不了干系,上下十八都得死。她与慕家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逃不掉。
大门缓缓打开,吱呀的声音绵长而煎熬。
两人面面相觑,那日情景仿佛重现。
慕暖作揖行礼:“王爷。”
“小娘子竟为了本王追到府上?”夜自修嘴角上扬,忍不住调侃。
“王爷,慕暖今日前来所为何事,王爷心中应该明了。”慕暖垂目,没了那日的情绪,平静的缓缓道来。
“小娘子,府外人多口杂,不如进来,我们好好聊聊。”
大街上空无一人,商贩早已人去楼空。空唠唠的长街只有慕暖乘坐的马车停在大街上,马尔不断的踩踏的马蹄,马蹄声便是这里最热闹的声音。
几人进了府门,庭院正中屹立着一颗非常粗壮的枫叶红树。它的枝干堆满了雪,压的它没了踪迹,只瞧见一抹两抹的红色叶片。
庭院四处无声,路过时家中仆人过往二人,便不再见有任何人迹。
连衣连眼珠子都不敢乱转只是小声在慕暖耳边说了句:“小姐,我害怕。”
慕暖长袖下冰冷的双手拉过连衣,抚平她的慌张。
身前两个男人步伐较大,慕暖与连衣只能走中带跑,直到一简洁庭院前停下。
林山在前,推门而入,比起庭院的荒凉,屋里却早已站了几位面容姣好的美娇娘。见到人来,点茶,熏香,迎客,各司其职。
动作麻利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每个人表情木讷如同带着一张面具,像一个娘胎里生的一般。
屋内摆设简单,却也古色古香,檀香瞬间萦绕鼻尖。
夜子修拂袖转身坐在了主位上,身侧的丫鬟两忙脱去他的披风,上好热茶。
“慕小姐,不必客气,请坐。”
慕暖心中翻了个白眼,这是客气?分明就是面前景象太过诡异,心中丝毫不敢松懈。
她解开披风坐在了夜子修右边的位置:“王爷,我父亲两日未归家,今日特来叨扰,烦请王爷给个准话。”
她刚坐下就言简意核一语道出自己的目的。
夜子修品着手中的热茶,一脸悠闲并没有回答慕暖的意思,只是向林山递了个眼神。
林山拿出一个用绳子捆绑好的帆布递给慕暖,见她不解的打开,开口解释:“七日前,天运码头有一商船路过,船上有大量的食盐全是私自押韵。”
“这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我父亲每日天亮出门,辰时归家,平日只知道读书写字······。”
慕暖娓娓道来,就算给慕中山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闯下挖自己祖坟的祸事。
可她话还未说完,堂上高坐之人便温声打断。
“可商船是慕家的,慕小姐你手中的布条就是截获商船之时割下来的,布条上的花样是慕家独有的木兰花。且船上大多数都是你老家清扬人。而你父亲是慕家唯一的朝中大臣也只有他能调动大批商船逃过监查司的检查,慕小姐这样说来就和你父亲关系大了。”
“我要见我父亲,麻烦王爷通融。”
慕暖不知道慕家太多事情,她必须找到慕中山当面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