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缘九渊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成王败寇(1/2)

今年的暮雪较之去年来得要早很多,还未至百花盛节,京都宛院中的梅树便已悄然绽放。一簇簇娇嫩的红梅在凝雨下缀满枝丫,略显纤细的枝干不堪重负的垂下头,偏生今日寒风阵阵,吹的碎玉旋舞、梅枝摇曳。

“此情此景,还真应了那句‘万树寒无色,南枝独有花。’”身披玄色披风的轩辕明抬手接过几片落花,儒雅温和的脸上感慨着。

与他同行的墨莲悠然而笑,“明殿下似乎颇喜红梅。”

轩辕明微愣,拂袖间梅瓣从指尖滑落,“梅本是君子,清雅幽静,着实讨人喜欢。”说到这里,他将视线转向梅林深处,“何况此处红梅灼灼,晓是南秦也难有此景。”

墨莲闻言低头哑然,南秦国土远不是北越可以比拟,莫说是这小小梅林,若是诚心想看,便是满山红梅花海也是可寻的。

四皇子的一番感慨,说穿了还是羡慕北越的环境。尽管有些小波折,但总不会让人压抑。

“再过些时日就是百花节了,也许大家还能赶个热闹。”轩辕明远眺的视线转回。

墨莲神情平静,“只怕这个热闹不好赶。”

轩辕明微愣慢慢收敛了笑容,正襟危坐道:“莲,你还记得我们来这儿的目的么?”墨莲似是不解,轩辕明轻叹,“无论这里发生什么,都与我们无关,更与南秦无关。”

墨莲垂眸打量着脚边残梅,意味不明,“这是自然。”

他过于平静的神色并没有打消轩辕明的担忧,可对方毕竟是奉容世子之命来迎接未来世子妃的,轩辕明也不好过多干涉,“你心中有数就好,北越京都内最近风声鹤唳,世子妃人选还是早些定下。”

“那是自然。”墨莲温和的扬起嘴角,“不瞒殿下,莲今日就是为了世子妃人选而来。”

“哦?”轩辕明来了兴趣。

墨莲随手接过片片碎玉,唇角笑容坦然,“灵郡主、云家的二小姐,便是最佳人选。”

“你认真的?”虽然他早猜到是这个人,但知道和被人说穿是两码事,“灵郡主长相清秀性情温和,与容世子倒也相配。只是她这名声.....似有不佳。”轩辕明说的比较委婉。

墨莲神色不变,“都是些过去的传言,世子不会介意。再者若选个身世显赫的小姐,只怕对方也......”他的话没有说完,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容世子在南秦的名声并不好听。若女方过于显赫多半是会嫌弃。可要是云溪灵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他们二人名声都有问题,这样一来谁也别嫌弃谁,倒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了。

想到这些后,轩辕明紧绷的神色松动,“但愿一切顺利,小雨能早些回来,我们也好早日迎世子妃回国。”

墨莲微微颔首,印有红梅倒影的眸中甚是清冷。

相较起行宫内的宁静闲适,京都的大街小巷上就显得有些过于寂静了。许是拓跋入侵的事情惹得人心惶惶,百姓们都闭门不出。原先熙然繁华的街市上,如今门庭冷却,便是偶然有人经过,也是行色匆匆,生怕被当做拓跋族的奸细给抓起来。

“太子还是不愿开战么?”恭亲王把玩着手中玉石,温肃琼身处下位低垂着头,“是,不仅如此,早朝上太子甚至不愿多提此事。”

“本王那皇兄也不管管?”

温肃琼轻呵一声,“陛下重病在床,哪有那个精力。”说到这儿,他停了一下,“说来,下早朝的时候,我看太子神情紧张,似乎陛下的病情不容乐观。”

话落,恭亲王眼中的神色顿深,手中转动的玉石也停了下来,“所以?”

“微臣觉得这是个机会。”温肃琼认真的看着他们,“京都内有拓跋奕的人,我们可以和他们取得联系,里应外合。”

恭亲王没有说话,看上去好像在思考着。秦沐风轻声咳了一下,“不妥。”

屋中众人皆看向他,秦沐风放下茶杯,单手虚敲着空气,“前几天才收到北山那边的消息,今天就传有人看见拓跋人在京都。这时间太巧了,总觉得有鬼。”

温肃琼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照你的意思,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秦沐风哑然,颇为无奈的看着他,“我话还没说完呢,温大人也太心急了。”随后,他朝着主位上的恭亲王道:“王爷,属下觉得今夜的安排还是要再斟酌斟酌。原先的计划中并没有那么多变数,虽说我们掌握着大体局势,可难保凡事有个万一。何况,我并不认为太子会毫无准备。”

“你是想说,他已经怀疑到本王了?”恭亲王嗤笑。这些年为了达成大计,他龟缩于北山十年不理朝政不问世事。此番回京不过两载,肖烨墨就算怀疑他也没有证据。“本王苦心筹谋十年之久,可不是为了打发时间。”

看他那么胸有成竹的模样,秦沐风也压下了再劝的打算,富贵险中求,这个道理他也懂。“那属下先恭贺王爷马到成功。”

与此同时的云府内,云霄鹏亲自将汤药送到了云溪灵的面前。望着那碗还泛着热气的褐色汤药,云溪灵很是平静。

布满碎玉的小院内,端放着一方棋盘。粉衣女子悠闲的坐于其边。云霄鹏扫了眼尚未落子的棋盘,一撩衣袍坐到她对面。温热的汤药被他随意摆在桌上,右手捏起一粒黑子意有所指的说道:“专门在等为父?”

云霄鹏语气平和,“灵儿,你可知为父来意?”

云溪灵点了点头,在对方的注视下挥手将药碗打翻。瓷碗清脆的声响让院中伺候的下人们身体一颤,翠嬷嬷闻声而来,一眼就看到石桌下的碎片,她眼神微闪低笑道:“都愣着干嘛,快打扫干净。”

白鹭后知后觉的走上前,顶着云霄鹏冰冷的视线,将瓷碗碎片拿走。翠嬷嬷接过青浅手中小壶,“老爷,这是群主昨天做的花蜜,清热解火,您尝尝。”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再说到‘郡主’时,翠嬷嬷刻意加重了语气。

云霄鹏眉头轻皱,眼中多了些冰冷。翠嬷嬷圆脸含笑,手腕转动间,浅红色的水柱倾入玉杯,清甜的花香随之覆盖了汤药残留的最后一丝苦涩。

云溪灵抬手示意翠嬷嬷退下,转眸对上云霄鹏的视线,“父亲的来意我知晓,不过我向来不喜欢自找苦吃。”一边说一边将视线移到那块被汤药浸湿的薄雪上,“这些参汤,还是留着您自己享用吧。”

“古人云:百善孝为先。灵儿熟读诗书,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既然已经撕破了脸,云霄鹏也懒得在维持表面和谐。

云溪灵不慢不紧的端详着棋盘,“所谓父慈子孝。父既不慈,子何需孝?”少女语气轻柔,眼中没有半分温度。

云霄鹏执棋落下,嘴边露出讥笑,“果然是翅膀硬了。要换做两年前,你可不敢这么和为父说话。”

云溪灵闻言面露怀念,手中白子紧跟其后,“人总是会成长的,没有谁会永远留在原地踏步。若是学不会自救,那就活该被人算计。”话到这里,她突然抬头一笑,“这些还是您教的。”

“呵,是啊我教的。”云霄鹏内心感慨了一下,嘴边笑容讽刺,手下黑子攻势强烈,云溪灵敛下神色,一时间二人不再言语,集中精力在棋盘上。

一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两人下棋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低头看去,石桌中央的棋盘上黑白两色错落有序,黑棋棋锋犀利满是杀机;白棋似是求稳故而困守一角。

“你的实力就这些?”云霄鹏俯视着节节败退的白棋,“既然要自救,就拿出本事来。别说爹爹没给过你机会。”说罢,黑子的攻击越发猛烈,白子平稳的局面很快被打破。云溪灵凤眸微垂,睫羽遮掩下那双眼眸中卷起风暴,棋风依旧求稳保守。

云霄鹏对此很是失望,心中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高估了这个丫头。几次交锋下来白子的处境越发艰险,黑棋犹如胜者般高高在上死死控制着局面。

小院中不时有冷风掠过,吹的玉兰花叶簌簌作响。明明有不少人在院中伺候,可大家都非常默契的闭紧了嘴巴。本就宁静的云轩阁这下更是静的连落子声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候在不远处的青璃神情专注的盯着棋盘,柳叶般的秀眉时皱时松,随着棋局的不断变化,她的神色也越发复杂。青浅被她的情绪感染,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小手轻轻扯了扯翠嬷嬷的袖口,“嬷嬷,我瞧着气氛好像有些紧张。”

翠嬷嬷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没有正面回答。“今日这盘棋估计会下很久,一会儿去小厨房备好吃的。”

青浅似懂非懂的点头,翠嬷嬷重新将目光投向棋盘,就在她和青浅说话的时候,棋盘上的局势再一次发生改变。黑子依旧步步紧逼,白子也不在一味的躲闪退让,逐渐展露了反击的势头。

云霄鹏端详着突变的白子,眼中不屑难掩似是施舍般的放了点水。云溪灵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凤眸扫过对方故意放错的棋子,内心冷笑。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手边的蜜茶来来回回换了好几次。期间杜淳和云溪可也曾来过,不过后者只是待了不到半柱香就悄然离开。

晌午过后,杜淳披着棉衣坐在石桌附近围观。温婉贤淑的脸上扬着亲切的笑容,不时还让银莲将热好的点心分给丫鬟嬷嬷们享用。

“杜姨娘,喝杯热茶暖暖吧。”青浅倒了杯蜜茶小声凑了过去。

杜淳笑着接过,用眼神示意她坐下说话,“郡主和老爷怎么坐在屋外下棋?这寒风吹得,万一把人吹病了可怎么好。”

青浅没有看银莲为她放好的座椅,反而往后两步绕到杜淳身后,“大约是醒神吧。小姐说暮雪后的空气非常清新,冰凉之间又混杂着梅香,最是提神。”

杜淳闻言看向云溪灵的眼神中多了些神秘,她握着热乎乎的蜜茶抿上一口,“好甜的蜜茶,是郡主调的吧。还真是心灵手巧啊。”

青浅笑嘻嘻的歪了歪头,她对杜淳的印象不错,自然也乐得和她多说几句。就在这时,翠嬷嬷走到一直关注着棋盘的青璃面前,“看出什么来了?”

突如其来的疑问让青璃吓了一跳,她眨了眨眼,“白子的处境虽然没有刚开始的被动,但是依旧很危险。”

“嗯,那你觉得这种局面会维持多久?”翠嬷嬷又问。

青璃思索了片刻,眼神坚定的笑道:“不会很久,白子一直都在等一个时机,只要时机一到,局势很快就会扭转。”

就好像是为了验证她的话般,云霄鹏的脸色失去了最初的轻松,眉头也有了细微的皱动,他打量着棋盘上的白子,眼中轻蔑之色减退,“看不出来,你的棋路那么疯狂。”若不是亲眼所见,估计难以想象这样不要命的下法会出自一个十六岁的少女。

“不破不立。”云溪灵轻捏起白子。

云霄鹏思考了几息后落子,“宁家的案子你插手了。”他的语气肯定,显然是对此事极有把握。云溪灵既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办成这件事,那证明她的能力很强,也更有利用的价值。如果能打消她对自己的敌意,那对他未来的前程大有裨益。

对雅儿他可以宠着惯着,已便于控制。但对云溪灵这招却是行不通的,比起一味宠溺,软硬兼施明显更加实用。

短短片刻,云霄鹏的心思就绕了好几个弯。最终,他决定再给云溪灵一次机会,看看她能否为他所用。

“灵儿,为父知道你向来胆大心细,也知道你不甘居于雅儿身后。可为父万万没有想到,为了扳倒雅儿,你不惜把整个云家都拉下水。”云霄鹏说着,冰冷的眼神中透着极淡的危险,“你应该清楚,办了宁家的案子对我们而言有害无利。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怎么会犯这种低级而愚蠢的错误。”

云溪灵对他的寒意视而不见,“怎么会是错误呢?林嬷嬷从小就教我,做人要对得起良心。宁国公一家忠君报国,却惨遭小人暗害背负污名含冤而死,如此,岂能坐视不理。我认为......”

啪——

黑子重重落下,云霄鹏面色阴沉,目光冷如冰霜,“云溪灵!”

云溪灵像是没看出他的不悦,火上浇油般的说道:“而且,刚刚有句话您说错了。”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在云霄鹏幽深的眼神下冷笑,“旧案昭雪对您百害无利,可对我却恰恰相反。”若不是借这件案子,想去掉你侯爷的封号还真不容易。

最后这句话云溪灵没有说出口,云霄鹏压制着心中的怒火,深吸口气调整着情绪,“你再怨爹爹不帮你?”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她这么做的理由。念及以往偏心大女儿,对她确实是有些不公。“爹爹以前是对你过于苛刻,可那也是为了让你成长。结果你倒好,心里一赌气就帮着外人来对付自家人。”

一边说还一边摇头叹气,将一个无奈纵容女儿的严父演绎的淋漓尽致。

云溪灵看着他的脸色从开始的平静到后面的冰冷,再到现在的无奈,眼底讽刺渐浓。就他这变脸技术,不去唱戏可惜了。

尽管她心中嗤笑,面上却看不出分毫。云霄鹏见她没有反驳,便继续趁热打铁,“灵儿,就算你心有不悦,也不要忘了我们才是一家人。只有家人才会真心对你好......”

“所以身为家人的您把我推给了九千岁,纵容大夫人母女对我和小霖暗下毒手,又放任秦沐风对我多番骚扰,最后干脆把毒药端到我面前。”云溪灵嗤笑着打断,“不瞒您说,这种家人还是不要的好。”

云霄鹏被噎的语塞,虽然对方说的是事实,但这么堂而皇之的讲出来,不亚于当众打他的脸。云霄鹏被人奉承惯了,哪受的了这般,当即拍桌而起,“你放肆!”

“放肆的是你!”云溪灵凤眸凝蕴,冷声呛了回去。

父女俩一站一坐,目光交汇间硝烟四起。杜淳和一众伺候的下人们大气也不敢喘,还是翠嬷嬷先一步回过神儿来将人散去。

杜淳顶着压力的走到云霄鹏身边,柔若无骨的手轻扶着他的后背,边帮他顺气边打圆场的劝道:“老爷别生气别生气。郡主还小,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么。”

云霄鹏冷横了她一眼,“小?都能谈婚论嫁的人了还小!她现在不高兴就能不敬长辈;等再大些,谁要是让她不顺心了,她岂不是要动手杀人!”

“哪儿有那么严重.....”杜淳讪讪的扯着嘴角,皓眸胆怯的看向云溪灵,希望她能给个台阶。

对方的恳求云溪灵心知肚明,她把玩棋子的动作渐缓,声音轻柔含笑,“父亲想多了。”

云霄鹏铁青的脸上露出狐疑,杜淳也稍稍放松了身体,可还不等大家喘口气,云溪灵的下一句话就如让人入坠冰窖。“溪灵从不委屈自己。所以,不会给人这个机会。”

红梅碎玉环绕下,粉衣女子神情温婉的扬着笑脸。照理说佳人含笑本该赏心悦目,可此刻云溪灵的笑容却无端的让人不寒而栗。

不给人机会。潜意思就是:她会在对方让自己不顺心前,先一步把对方处理掉。只要从根源上解决了问题,自然也就没了顺不顺心的说法。

云溪灵说的漫不经心,其他人听的一身冷汗。云霄鹏站立的身体有些僵硬,看向云溪灵的眼神中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面前之人尽管言笑晏晏,可那双如古井般深邃的眸中却没有半分温度。就像是一汪神秘的深海,在那无波无澜的海面下潜伏着无数致命的杀机。

云霄鹏突然意识到,他似乎从未了解过这个女儿。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对云溪灵的认知都是从别人口中得出。在他眼中,云溪灵乖巧听话,对自己十分敬重,虽然心有城府,但到底内在柔软,渴望父爱。

可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假象。她的乖巧柔顺是假,渴望得到父爱是假,唯有城府颇深是真!

想到这里,云霄鹏心中猛的涌出一个念头。“你早有和闻闲做交易的打算!”

“对啊。”云溪灵坦然认下,纤长手指轻抚着袖口的兔毛,“不过当时有很多不稳定的因素,我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冒险,毕竟交易对象是闻闲,他的身份实在太戳眼了,贸然接近很难不引人注意。可当我发现您有意拉拢他时,一个念头就浮现了。”

“我完全可以借您的东风,顺势搭上闻闲的船。如此,外面的流言蜚语有您解决,我只需躲在他的羽翼下壮大自身就好。算来,这也是您唯一一次帮我。”

话落,云溪灵由衷的露出笑容,小院内寒风徐徐,吹的人后背发寒。云霄鹏阴着脸和她对视良久,须臾,大笑出声。“好好好,不愧是我云霄鹏的女儿。在算计人这块儿,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若是当初没有他的授意,云溪灵莫名接近闻闲,一定会引起各方关注。只怕连他都不会放任不管,可谁让当时的他存着拉拢之心,企图用一个女儿换来司礼监首座的好感。

所谓偷鸡不成啄把米,大概说的就是这样。本应顺从他的棋子不但跳出了棋盘,转头还狠狠的坑了他一把。

云霄鹏越想越气,心中怒火几欲爆发。可每当他对上云溪灵的双眼时,脑海中仅剩的理智又将他从濒临失控的边缘拉扯回来。

云霄鹏深吸着气,余光顺着云溪灵的手指往下落在棋盘上。不知何时,黑子强劲的势头被白子打断,犹如一头困兽般被白子牢牢困住。

“父亲,该您了。”恼怒间,云溪灵轻柔的声音响起。云霄鹏拂袖一扫,卷着满身寒气坐下,“不过钻了几次空子,别太得意。”

云溪灵听完,嘴角的弧度渐深,手下也越发凌厉。

近距离围观了全程的杜淳僵硬的站在一旁,刚刚那些对话中包含的信息太多了,她现在十分担心自己还有没有命等这盘棋下完。

寒雪下,她纤细的身形显的格外单薄。青浅于心不忍,终是上前扶了一把,借着搀扶的姿势在杜淳耳边低语。“姨娘要不先回去休息,这里有我们伺候。”

杜淳呆呆的没有回答,直到青浅将她抚到银莲身边时,她才恍若回神,温婉的脸上满是焦急,目光也频频向后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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