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什么名字?”
“瑶琴。”
王乐摇了摇头,内部系统里没有查到一个叫瑶琴的女人。
这很好解释,我的小名叫凯越,名字叫刘凌发,你查后者当然能找到我,查前者,即使找到那么个人也不会是我。
什么?我为什么叫凯越?村里出来的也不一定非得叫狗剩啊!
“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我吐了口烟,突然想起请货车司机吃饭的三个家伙。
“新城区最大的食品批发商是谁?”
“边老大!”
王乐脱口而出。
“边老大应该认识那个有一嘴络腮胡的家伙。”
王乐眼珠骨碌转了一圈点点头,穿上制服,带着我直奔新城区批发市场。
猪头肉的香味来自左手边,烤鸭的香味来自右手边,从天而降的是瓜果的飘香,肚子里的小笼包早已消耗殆尽,身处其中,我四面楚歌,肚子投敌叛变,咕咕叫嚣个不停。
在批发市场的东北角,挂着一个显眼的招牌,蓝底红字,“边老大批发门市部”,刚进门,就听见计算器被拍得啪啪直响。
“边老大,打问个人!”
“哟,王警官,来,坐,小雨,拿烟,倒茶!”
三言两语,边老大极尽客气。
“不用麻烦了,边老大,你客户里有没有一个中年的络腮胡?”
“有,离这不远,往前走两个路口,向右拐,过了第二个路口,路北就是,满脸大胡子,咱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喝粥的,怎么,他犯事了?”
边老大扔给我一颗烟,我点头答谢。
“那倒没有,这样,你把他名字、超市门头还有联系方式给我,我找他了解点情况。”
“好,好!”
边老大连连答应,抄起手边的一张纸,写了三行字。
“你是越干越大啊,边老大!”
“多亏王警官和张所长照顾啊,哈哈!”
王乐响了两声喇叭,一脸笑容的边老大消失在后视镜里。
“刘奎,大头超市!”
那是一间不大的超市,大约有三十来个平方,货品摆放杂乱,伴随着招财猫一声“欢迎光临”,一个络腮胡抬起头,嘴里叼着藕断丝连的方便面。
“你认识宇哥吗?”
我低着头,跟在王乐身后。
“不认识!”
络腮胡站起来,紧张地摇着头,他心里清楚,宇哥意味着什么。
“你这里有朝鲜烟吗?”
“没有!”
络腮胡声音都在颤抖。
“那你认识我吗?”
我走到络腮胡跟前,他气息突然变得急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显然,他认出了我。
“说吧,将功赎罪,既往不咎!”
王乐开出了条件。
“我只知道他是‘亨泰物流’的司机,专门运送走私烟,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络腮胡一边咽唾沫一边不断擦汗。
“你们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两个月前吧,他主动进到我店,问我要不要一批货,后来我才知道是走私烟,说实话,我就卖了几条。”
“那天吃饭的另两个人呢?”
“和我情况差不多,都为了贪便宜,一时糊涂!”
络腮胡哭丧着脸。
“瑶琴呢?”
“瑶琴?”
络腮胡在脑海里打捞着这个人。
“噢,宇哥,不是……陈宇,他一直想和人家瑶琴好,人家瑶琴根本不搭理他。”
“陈宇单身?”
“离婚了,很早之前就离了。”
“那瑶琴是怎么回事?”
“她是丧夫,不过小娘们……瑶琴长的标致,身材又好,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一个司机,她只是将一个萝卜挂在他眼前,看得见吃不着,为的还不是他车里的货,贼着呢!”
络腮胡愤愤不平。
“我需要瑶琴的地址。”
“好,好!”
络腮胡撕扯了一个空烟盒,歪三别扭写了一行字:新城区湖心路203。
络腮胡指天发誓以后会守法经营,我和王乐也暂时顾不上这样的小鱼小虾,眼下最要紧的事是找到陈宇,在去湖心路的途中,王乐接到了一个紧急通知,让他抓紧回去开会,不得已,我只好自己打车去203。
瑶琴不搭理货车司机是有资本的,眼前的“瑶琴超市”至少有一百多平方米,没了王乐这个挡箭牌,只得随机应变、从长计议;我在店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陈宇的走私烟。
“有朝鲜烟吗?”
瑶琴如络腮胡所言,是那种是个男人就会多看一眼的女人,三十五六的模样。
“没有。”
她连头都没抬,继续看着电视剧。
“认识陈宇吗?”
“以前认识,现在不认识了。”
瑶琴的回答颇令我意外,我以为她会矢口否认。
“怎么说?”
“以前他是活人,所以认识,现在他是死人,自然就不认识了!”
瑶琴盯着我,舌尖从唇边滑过,正当我倒吸一口凉气时,突然想到了芬姐,这口气硬生生被我憋了回去,为什么漂亮女人总是比寻常女人的鬼主意要多?不是说好的丑人多作怪嘛!
“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有,已停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