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呢?”
“有,你想让我说鬼话?”
“说人话。”
“人话他可听不懂!他已经死了!”
“何妨一试?”
瑶琴站起来,凑到我眼前,一身的香气扑鼻,这即使不是骚扰,至少也算挑逗吧。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卖走私烟。”
“已经没了,一支都没剩,陈宇被警察追下水的那天,该消失的我都让它消失了。”
我服气的点点头,又是一个不省油的灯,看来是时候把胖子和小梅的爱情故事拿出来感动世人一番了。
我口吐莲花,将胖子身陷牢狱、小梅卧床不起绘声绘色讲给瑶琴,一个女人,一个丧夫的女人,听到这样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会是怎样的反应!
眼前,她笑的乐不可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真有意思!”
我的眼镜差点震惊的从鼻梁骨跳下来,摔自己个粉碎,大爷的,蛇蝎一般的女人。
“开价吧,多少钱肯帮这个忙!”
谈感情多余时,那就到了一切向钱看的时候了。
“我不缺钱,你那三瓜俩枣的,还是留着充话费吧,说不定能送你个媳妇!”
尖酸刻薄,漂亮女人的另一张名片。
“无论如何也不愿帮我?”
“恐怕你不只是想让我给你发条微信那么简单吧,你是想让我把陈宇引出来。”瑶琴从手边抽出一颗烟,“那我开条件了!”
欲将心事付瑶琴!
瑶琴也不是个好东西啊!
我成了瑶琴的座上宾,起码她给我上了一颗烟,我心里有点打怵,和漂亮女人过招,我输多赢少。
“帮我找到我的丈夫!”
瑶琴说得轻巧。
“去哪儿找,阴间地府吗?你男人不是死了吗?”
话听起来带刺,但我没打算有所避讳。
“他失踪了,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姐,我只是个小老百姓,哪有那通天的本领,你完全可以报警啊!”
“你走吧!”
瑶琴朝我摆了摆手,不容回旋的余地,我只得点点头,一切都得给胖子和老张让路。
“好,我竭尽而为,但我不能保证能让你见人见尸。”
“一个多月前新城区那宗命案不就是你破的嘛,就不要谦虚了,刘凌发同志。”
人人都是柯南,我成了毛利小五郎。
“没错,陈宇的确没有死!”
瑶琴弹了弹烟灰,显然她知道的比我预料中的还要多。
“出事之前陈宇给我打了个电话,要跟我告别,他说有人跟踪他,公司让他牵制住对方,等公司派人来……”瑶琴看着我,诙谐一笑,“你们被人设计了,陈宇说他会在某个时间点冲出桥面掉进水里,我问他会不会死,他说他水性好,而且车窗的玻璃已一降到底,他会带着公司给他的钱一起消失。”
我无奈摇摇头,我和胖子就像两只老虎,总在不经意间发现一头羊,当我俩追捕猎物、以为十拿九稳的时候,竟浑然不觉那只羊已引诱我们到猎人的陷阱之中。
这还不是这种陷阱最可怕的地方,最可怕的是陷阱不是预设好的,而是将计就计、临时起意,这样的反应和谋略,我和胖子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如果没猜错,你应该是恭候我多时了吧!”
“一点就通!”瑶琴冷冷一笑,扔给我一颗烟,朝鲜烟,“当我听说你是当事人之一,我就知道,你有一天会顺藤摸瓜找到我这里,毕竟陈宇在滨城就认识那么几个人,而我是唯一一个让他牵挂的人。”
我将烟头扔到门外,刺眼的光线穿过层层密布的云,感觉恍如隔世,我扭头看了瑶琴一眼,大爷的,这么聪明机智,为什么当初不用在读书学习上,长大成精了,偏偏让我给遇上。
“联系陈宇吧,让他现身!”
“我可以帮你联系,但他能不能现身,我可不敢保证!”
瑶琴得寸进尺。
“大家都是结果导向的人,说话非黑即白,最好别打太极!”
瑶琴翻着白眼,拿起正在充电的手机,发了一段语音:“陈宇,你在哪儿呢,我……有点想你……”
瑶琴是个优秀的演员,最后一句感情充沛、拿捏到位,欲擒故纵、未完待续的口气令人充满遐想。
烟雾弥漫,我和瑶琴保持着长久的沉默,陈宇是不是还在用这个帐号、会不会故意不搭理瑶琴,一切都是未知数,我们都在等一个回复,当然,也许什么都没有。
太阳东升西落,一下午的时间弹指间灰飞烟灭,我无聊的数着,顾客共五人,三男两女,而我的希望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耗殆尽。
看来我与瑶琴有缘无份。
“我就不留你吃晚饭了!”
我正打算张口,却被对方下了逐客令,一道晚霞的色彩从我脸上滑过。
“我原本打算在你这儿借宿一夜的,看来没这可能了!”我从板凳上站起来,“我等你的消息。”
“不送!”
对于这样的结果,我和瑶琴都很失望,又无他人,也只能将一肚子的气撒到彼此身上。
我推开门,一群大雁往南飞,它们一会儿排成一字,一会儿又排成人字,这么多年了,还和小学课本上说的一样。
秋天真的来了。
“滴滴,滴滴”
我下意识停住脚步。
“瑶琴,我得出去躲躲,过了风头我会回来找你的!”
我一阵狂喜,这至少可以证明货车司机没死。
“现在和我去警局,把语音交给警方!”
我拍着桌子,恨不得立马拿出手机打给小梅。
“明天去吧!”
瑶琴懒羊羊坐了回去。
“你什么意思?大姐,说归说、闹归闹,别拿救人开玩笑,人命关天呐!”
“今天我不能出门…… ”
“为啥?”
“心情不好……”
她阴沉着脸,像我在借肉献佛,犯了她的大戒,我知道,像这样的爷,我八抬大轿都抬不动她。
一夜而已,谁曾想什么事都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