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唱一和的,差点没把加斯帕尔搞崩溃,他深吸一口气,无奈说道:
“不用刨除,所有俘虏我用人交换。”
“用人交换?”几人对视一眼,傅山似乎想到了什么,率先发问:
“你的意思是用汉人交换?”
加斯帕尔点了点头,随之解释:
“上百年来,流落到新西班牙总督区的汉人不下七八万,我想办法搜罗一万人,当然,这些人中不包括罗克塔岛的汉人。”
张顺慈当时就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地说道:
“我要的是银子,要那么多汉人做什么,不行,绝对不行!”
“瑞濡,稍安勿躁。”傅山温和劝慰,接着对加斯帕尔抬了抬手:
“您继续说,最好详细一些。”
见张顺慈不再发话,加斯帕尔才继续话题说道:
“几十年前,西班牙当局就想在美洲养蚕织丝,同时也想把瓷器的制造工艺从中国转移过来。
可由于种种原因,几任总督都没有耐心坚持下去,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这就导致了大量的汉人流入到墨西哥城做起了小商小贩和手工艺。
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在墨西哥城形成了一定的规模,还组成一片区域叫唐人街。”
“你的意思是汉人在墨西哥城过得还不错?”乙雅安忍不住发问。
“这个怎么说呢。”加斯帕尔想了想,故作镇定道:
“新西班牙的总督是五年一届,除了特殊情况,不能连任。
而每届总督对待汉人的态度都不一样,遇到亲华的总督,汉人日子就会好过一些,遇到疏华的,日子就难过。”
这么一听,乙雅安就明白了,这压根和总督就没什么关系。
在殖民当局需要汉人出力的时候,就给个怀柔政策,可一旦汉人发展起来,拥有了可观的规模和资产时,他们就开始打压和收割,这与西班牙在马尼拉的对华策略如出一辙。
“这一届的总督是不是对汉人很不友好?”乙雅安试探着问。
“是啊,汉人虽然不制陶瓷,也不纺织,可他们却在裁缝、鞋匠,尤其是金银首饰方面做得很大,抢了不少科雷奥尔人(美洲土生土长的白人)的生意,为此总督三年内下了数条法令限制他们的生意。”加斯帕尔满脸的悲悯和同情。
乙雅安俏脸如罩寒霜,冷哼一声:
“少猫哭耗子假慈悲,这里面少不了你的推波助澜吧?”
加斯帕尔身子一滞,犹豫片刻,才讪讪笑道:
“推波助澜严重了,我只是在那些汉人落魄的时候帮了一把,送他们去罗克塔岛做擅长的事情。”
“这么说汉人还得感谢你了?”乙雅安柳眉倒竖,突然指着加斯帕尔怒斥道:
“在马尼拉,黄三娘被无端诬陷藏匿逃犯,最后财产被没收,走投无路之下只能带人上船。
这一切,敢说不是你的所作所为吗?”
加斯帕尔笑容凝固,一脸地尴尬。朱琳泽见状,声音清冷的说道:
“既然老帕现在没有诚意,那我们过些时日再谈。”
“别,别……”加斯帕尔对这句话都有心里阴影了,他连忙摆手,带着歉意说道:
“黄三娘的事情我向诸位道歉。
为了发展丝绸和瓷器的制造,我确实用了一些不正当的手段,但罗克塔岛的汉人都将归还给你们,过往的事情是否可以不再追究了?”
“罗克塔岛有多少汉人,具体情况如何?”乙雅安目光冰冷。
“2000左右,除了三百多船匠,其他的都是陶瓷匠或和纺织相关的匠人。”加斯帕尔不敢保留,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傅山和朱琳泽交换了个眼神,前者捋了捋胡须,平和说道:
“对于俘虏,你们只能用比索或者等价的物资赎回。
至于散落在总督区的汉人,若是加斯帕尔先生把目光放得长远一些,应该主动帮他们迁至圣迭戈。”
见加斯帕尔困惑中带着不以为然的味道,傅山笑着指向窗外:
“我们精通桑蚕养殖的匠人们对四周环境进行了详细的勘察,发现棕榈泉的土质、气候和湿度非常适合桑蚕的培育和生长。
也就是说,只要人手足够,几年后这里就能产出数量可观的上品丝绸。
对此,难道加斯帕尔先生没有想法?”
加斯帕尔愣了一下,他看向阳光下的绿洲,带着疑惑试探:
“莫非这桑蚕的养殖和气候的关系很大?”
“废话,”乙雅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虽然不屑,还是解释道:
“桑树的适应性强一些,但是更喜欢沙制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