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城,快意酒楼。
这是福州城里最大的酒楼,上下五层,雕梁画栋,内饰讲究。这儿的厨子聚集天下菜系,只要是客人能说的出来,这里都能做。坊间传言,这里的菜远比宫廷御厨做的更加美味,许多佳肴就连皇帝老儿也不曾吃过。
整个酒楼里坐满了人,玄苦大师、丹青道长和梅花师太为了庆祝这次胜利,包下整座酒楼,宴请所有观战的武林人士。
这场胜利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凡,这不仅是中原武林的胜利,更是他们证明自己的胜利。在任何人看来,区区倭人,岂能堪比我泱泱中原?事实上,这本身也是一件盖棺定论的事情。
只是,这些武林人士似乎忘却了,打败松下雄一并不是他们,而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瞧得起的年轻人。
正首位置上,玄苦大师、丹青道长和梅花师太三人并排落座,各路武林人士纷纷前来敬酒,说着各种意气风发的话,讲述着昔日武林之中几人如何闯出威名。酒一碗碗地喝着,话一句句地说着,所有的热闹都聚集在三位绝顶的身上。
角落,程萧一个人蹲在地上,手里捧着一只青花瓷碗,里面满是他从各个桌上顺来的鸡鸭鱼肉。这里的菜果然美味,程萧吃的大快朵颐。他几乎肯定,自己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菜肴。一碗吃的干净了,他就再从各个桌上顺来一满碗。桌上的酒菜多的是,所有人都在喝酒说话,谁也不曾注意到他。
吃饱喝足,程萧就靠着走廊一侧的柱子打起瞌睡。
“列位,今天是大喜事,多亏三位绝顶出手,咱们才能挽回中原武林的颜面!依我看,借此机会,咱们不如选出一位武林盟主执掌武林!”
“对,说的不错!”
“那当然是丹青道长该当武林盟主之职!”
“混账,该是玄苦大师才对!”
“他娘的,依我看该是梅花师太才是!”
“你个臭丘八,闭上你的臭嘴吧!”
“我说该是丹青道长担任武林盟主,谁敢反对?”
“少林一派历史悠久,该是玄苦大师担任武林盟主!”
“放屁,该是梅花师太!”
热闹的氛围变得更热闹了,不同的是从先前纷纷的自吹自擂转变成了一片谩骂。有的支持玄苦大师,有的支持丹青道长,有的支持梅花师太。江湖中人大多脾气冲,一两句话说不到一起,总归是要手上见真章的。
很快,整个酒楼里打成一片,桌椅板凳乱飞,瓷碟瓷碗乱摔,美味珍馐乱扔,陈年美酒乱倒。可惜了这一桌桌的美味佳肴,可惜了那一壶壶陈年佳酿。转眼之间,酒楼里狼藉一片,若不是三位绝顶阻止,快意酒楼现在恐怕已经被这群人拆成一片废墟。
丹青道长说道:“列位,武林盟主一事事关重大,岂能是我等在这里私下议定的?依贫道看来,武林盟主该是德才兼备之人,否则如何让大家信服?”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丹青道长继续说道:“既然大家有此提议,不如公开选举,票数最多者担任武林盟主。”
梅花师太说道:“这件事乃是我中原武林中的一件大事,岂能在这喧闹之地议定?”
玄苦大师说道:“阿弥陀佛。依老衲愚见,不如择良辰选吉日,选一吉地大摆宴席,邀请五湖四海江湖义士齐聚,大家共同选出武林盟主,如何?”
“好!”
“就这样说定了!”
“不行!”也不知是谁突然提出反对,叫道:“今天中原武林各方好汉几乎都聚集在此,已然能够代表整个武林。若是此番尚且选举不出武林盟主,他日又如何能选的出来?”
“不错,我等已然能够代表整个武林,何须再请来别人?今日本就是大喜之日,择日不如撞日,便就今天!”
“三位乃是我武林当今至尊,武林盟主只能是由三位之中择选而出!趁着大家都在,选出武林盟主,我等今后奉其为尊!”
“对!”
当一片声音之中出现一个不同的声音时,这个声音就会很快地传播开,并且引发起新的一片声音。这不是一件多么稀奇的事情,这也并不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丹青道长说道:“既然盛情难却,那就今日便是。只不过,贫道想要与大家约法三章。”
“道长想要如何约法三章?”
“第一,担任武林盟主之人必定是忠义之士;第二,武林盟主今后需总揽江湖中的一切事务,为人自当公正;第三,既成武林盟主,身份尊贵,其人便不能够再担任门派职务。”
众人一时间安静下来,这三条不论是谁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既然要选武林盟主,自然是要另定规矩的。而这三条规矩,无疑是大家能够接受的。在短暂的安静之后,众人纷纷表示同意。
酒席撤下换了新桌,又有伙计取来纸笔分与众人。三位绝顶并排落座,又让人怀抱箱子,收集所有人投选的纸条。很快,纸条收集完了,又有人拉来三张桌子并排,有人一边掏出箱子里的纸条,一边念诵纸条上投选的人。
“丹青道长!”
“玄苦大师!”
“梅花师太!”
这些纸条之中,无疑只会出现这三个人的名号。三人的排名时高时低,选票数量相差并不大。一直到喊票的人念出下一张纸条的名字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程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