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撕下一小坨故意拿给等不急的大庆,结果大庆接过手就往嘴里送,赵菊兰“啊呀”一声,“你这傻子,我故意给你,你真吃呀!”
佯拍一把,夺过了肉。
太阳渐渐升起,阳光通过田字格地窗,将一格一格细碎的光线斜射进厨窑,暖融融的。
赵菊兰已经洗好了肉。
她满脸忧愁又十分好奇地看着牛有铁,说:“咱家现在连一口油都没有,你刚说你要煎,你拿啥煎呀?”
她不相信自己男人的手艺,但没油是真的。
牛有铁笑了笑,随手端来一盆白花花的油脂,“这不就是油吗?你赶快拢你的锅,我来炼,炼好就给你煎。”
“呃?”赵菊兰愣一下,“只有五只獾子,咋能一下子刮这么多油?”
她见过獾子,顶大个头的撑死也还刮不到巴掌大一块板油,一炼就缩的舀都舀不起。
“你这......这怕是野猪吧?”她都有些怀疑了。
“嗯,那只大点的是头野猪。”牛有铁一本正经道,说完斜过脸忍不住咧开嘴笑,这媳妇傻的有点可爱啊。
“你,你笑我!哼!”
赵菊兰性子瞬间被激活,拾腿上前,就往牛有铁耳朵上拧,“找抽啊你!”
别的不说,拧耳朵她熟练。
大庆二庆看到后嘿嘿地笑,赵菊兰松手,转过身去,俩小子吓得立刻拔腿就跑,“你,你俩小崽子,你笑啥?别跑啊!”
赵菊兰是真拧,刚刚牛有铁一下给拧出两股热泪,但他心里舒坦,前世他没少被这样拧,但后来......后来她早早的走后就再没人拧过了,现在想想还有点小怀念。
“没事吧你?”
赵菊兰意识到牛有铁眼睛红了,急忙走上前关心地问,今天他打獾子功劳大,可适当关心一下。
她用手轻轻抚摸拧红的耳朵,趁他不注意,往脸上“波”了一口,“这下可以了吧?”
完了后她又像吃了亏一样不屑地瞪牛有铁一眼,“瞧你这怂样,我又没咋用力,你就......你不一直挺能扛的么!”
“我又没咋,你再来一下呢。”牛有铁顺嘴来一句,这媳妇真能处,她还是跟前世一样,太欢乐了。
牛有铁很快就重新燃起对生活的渴望,至少这媳妇没让他失望。
“还来啊?”赵菊兰故意伸出手,那柔中带刚的气质,那御姐范的犀利眼神,直接将牛有铁欺住,还敢反抗!
牛有铁故意配合她,急嚷道:“嘴,嘴,用嘴来。”
“嗐,你还上瘾了!来,脸拿来。”说着,巴掌直接呼了过去,牛有铁立马闪开。
灶前的柴禾,瞬间被踩的烟雾缭绕,光线里满是飞舞的灰尘。
这时,贺明芳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她笑吟吟道:“你小两口干啥呢?鸡飞狗跳的。”
“奶,您咋突然来啦?”牛有铁笑着道。
“我来咋啦?瞧你俩口子,一下闹这么大动静,干啥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打架呢。”
微微一顿,又道:“嗯,我知道么,打到獾子了,一下高兴的跳起来,打不到就冷眼对冷眼,谁都不想搭理谁,奶说的对不?”
“奶,您说啥呢?”
赵菊兰急忙走上前搀住贺明芳,嘴里嚷嚷道:“奶,您跑厨窑来干啥呀?院里滑,您年纪大了,把您摔倒咋办?”
“走你,少跟我说风凉话。”贺明芳严肃起来,“有铁,你打到獾子啦?嗯?咋不跟奶说一声呢。”
“奶,刚刚忙呢。”
“忙啥?忙着跟你婆娘打仗?”
牛有铁笑了笑,没想老太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长了双火眼金睛。
“有铁,獾油一定要刮下来,不要糟蹋了。”贺明芳严肃起来。
“奶,知道,都刮下来了。”
“嗯,刮下来就好,这油能擦冻疮,美的很,待会给你达瘸子脚上擦些试试。”
“奶,知道。”
“獾子油还能擦冻疮呀?”赵菊兰好奇,“我都不知道呢,那你炼好了赶紧给我试试。”
“嗯?等不及了啊。”
“我等不及?你试试,你知道脚后跟被猴啃是啥感受吗?”
“有铁,你出来一下。”这时,牛永禄走到窑门口急的喊道。
“啥事?”牛有铁好奇。
“啥事你甭问,你人出来。”
“嗯?”
“锅上的事交给娃他妈做。”
牛永禄一脸着急又神神秘秘的样子,弄的牛有铁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心想自己一没爬过寡妇门,二没挖过绝户坟,三没吃过月子奶,四没欺过老实人,四样缺德事一样没干过,刚刚只是打了几只獾子......更没偷没抢。
他知道老爷子往往是雷声大雨点小,但这一刻,他还是有点小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