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机厂有多大呢,也就相当于五个半标准足球场左右。
陈江海领着哥几个用绳子量了一遍,厂区长300米出头,宽150米不到,差不多四垧半地。
去了中间的道路和厂房,剩下长草的地方,不到四垧。
面积太大,杂草都分出来区块了。
水多,潮乎的地方,三棱草和水稗草最多,郁郁葱葱跟水稻、麦子一样,都下不去脚。
干爽的地方,以一种常见的灰蒿子为主,这东西的种子轻,一到秋天随风飘,长起来也不挑地。
其他就没什么太成气候的,散长着一些高粱、玉米、柳树苗、杨树苗,应该都是鸟雀落下的。
分配好工具,定好执行标准,哥几个开始干活。
陈江河干了一个小时,觉得腰酸背痛腿抽筋儿,浑身哪儿哪儿都难受。
这么干下去不行啊,哥三个都是“把式架儿”,就自己一个熊货,这不得累死么。
看着无边无沿的荒草,他起了躲懒的小心思。
“哥几个,都防备着点土蜂子或者长虫,加点小心。我去琢磨弄点自来水,再研究借个锅,给大家做饭。”
三毛子无所谓,他就看不上陈江河那两下子,干活跟小姑娘似的。
二宝见别人没说话,自己也装哑巴。
活儿是人家陈江河找的,搁过去就叫工头儿,能陪着干一会就不错了。自己不能起刺儿,别再下回不带自己了。
陈江海扶着腰,痛苦的扭了扭脖子,稍作歇息,“去吧,不行就买一个,算咱俩的!”
陈江河借坡下驴,赶紧放好镰刀就走。
太他妈难干了,头顶大太阳晒着,身边小虫蚊子叮着,时不时的还要被蛤蟆吓一跳。
出了厂门,他也不知道要往哪儿走。
做饭总得有水吧,拖拉机厂的总阀都关了,一会想喝点水解渴都没有。
旁边是一家包装厂,专门生产草袋子的。
这玩应就一个用处,装土,堆河坝。县里有两条河,每年都要防汛,这包装厂就主要生产这玩应。
推开大门,找见看门的保卫员,打听一下能不能接点水。
这厂子小,也就七八十人,平时都不怎么生产,现在就一个老头在看大门。
“接呗,随便接!你们是旁边厂子的啊,啥时候开工啊,招不招工人...”
老头一顿打听,陈江河只能按着“梦里”的记忆答复。
“来吧,不行你们就在这边做,我老头一个人中午就下点挂面吃,还怪没意思的。你们来,凑个热闹,没事儿。”
搞定了水源,他还得去买口小锅。
看门老头的锅他看了,下面烧的黢黑,里面也不干净。一个电饭锅内胆式的铝锅,造的不比狗食盆子好看多少。
从西城往东城走,他才忽然想起来,好像买锅需要工业票。
不要票的只能上早市,一天就那么几个小时。
一顿吃干粮还行,明天呢,后天呢?
得去看看有没有旧货市场,那二手的玩应,总应该不要票了吧。打听了两伙人,他才找到旧货市场的位置。
三马路西头的一个小院儿,其实就是个官办的废品站。
狠了狠心,进商店买了盒不要票的哈德门,提心吊胆的走进旧货市场。
这地方一般都养狗,而且全是大型犬,别一不小心再给“掏”上,那自己的经商梦可就要夭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