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砸!”
看有人要搬石头砸玻璃,陈江河喊了一声。
现在人是倒扣的,万一被安全带锁住,里面灌包了,别再把人淹死。
“水里车轻,大伙试试,能不能把车翻过来!”
几个小伙子全跑到一边,摸索着找到发力的位置,一起喊着口号“一...二,一...二...”。
随着惯性,车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陈江河大喊一声“用劲儿啊!”
吱.....噗通....
汽车王八翻身,正过来了。
再去拽车门,还是打不开。水有胳肢窝深,这黑色汽车方头方脑的,但是并不太高,要淹顶了。
“砸吧!”
刚才极其兴奋的那个小伙子,搬起一块石头,啪嚓一声,就把前挡玻璃给凿开了。
陈江河目瞪口呆,心说大哥你挑块便宜的啊,全车就那块最贵了。
内外压力平衡,里面的人终于能打开车门了。
一出来,里面俩人。
一个二十出头的短袖小伙儿,一个梳着偏分头的方脸大头中年。
小伙脸上有不少血,让水荫一下,红通通一片,血的胡琏的,异常恐怖。
他魔怔了一样来回转头寻找,“卡车呢,卡车呢?我曹他妈的卡车呢!”
中年男从车里找出来个公文包,陈江河满心希望他能掏出来个大哥大什么的,结果拿出来的是一个眼镜盒。
大伙儿看着车,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陈江河一挥手,大伙使了把力气,将车推到了水浅的岸边。
“上岸拦车,把受伤的送县医院。大伙有急事儿的,也可以先走,身上有伤的,该坐下坐下,出血的自己先捂住!”
说完,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了拧干,站回了下沟村的队伍里。
“大爷,爹,大伙儿有严重的不?”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没事儿,老二,拖拉机咱都直接往下跳的!”
也是他们点儿好,这破客车本来速度就不快,遇上会车,又进行了减速。
要是后世那种80到120的速度,这一车人还有几个能站着的都不知道了。
坡道下面,司机还没有醒过来,那个中年女人仍然大屁股坐在泥地上,抱着她妈干嚎,听得人心乱。
小轿车的俩人也从河里上来了,看见陈江河在组织乘客自我检查,以为他是什么头头。
“小同志,咱们这是哪儿,离县城还有多远?”
没等陈江河说话,大爷陈西远先回答了,“取材河子,离县城不到三十里,走道儿要三个钟头。”
中年继续问:“你们是哪个村儿的,知道附近哪儿能打电话不?来个带路的,咱们去给县里打电话。”
大爷继续跟他答话,“那有啥用啊,你家有客车啊,这老些人,能拉得过来么?”
“大爷!你就告诉人附近有没有公社大队部就完了!”
陈西远白了一眼大侄子,他这是老马识途好不好,“取材河公社,就在上面五六里地!”
拦车也够呛,现在除了大客车或者卡车,谁也拉不下三十多个人。
从镇上到县里,一天就四趟车,下一趟中间隔着两个半小时,有内伤大出血的,可能到时候都凉了。
看了一眼周围地形,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再往前走一个拐弯,就能看见去取材河的岔道儿。
别人他也不放心,万一有个骨折或内伤啥的,别在路上把人走没了。
“大哥你县里认识人啊,那我陪你走一趟,咱们快着点走,也就十多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