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子曰（1/2）

事情有些奇怪，明明牢牢占据了上风的颜富，突然间就须发皆张，在一道棍影袭来以前，飞也似地逃离了这里。

老道人一个稽首，摇头说道：“原来师兄说的不错，这一步之遥就是天差地别，可怜我还一直沾沾自喜。”

轩辕落看了看他，道：“道爷功参造化，比我们高一些，看到的自然就多一些。”

老道人一拂袖，将早已零落的雪白拂尘碎末拢在一起，微微一叹，一眨眼，便已遁入虚空，不知所踪。

轩辕落回头看向老僧，笑问道：“他都把自己的拂尘揽了回去，你不去找找你的珠子？”

老僧双手合十，诵道：“阿弥陀佛。尘归尘，土归土。”

轩辕落点头，“你倒是有个好心境。”

“时日不长了，还请轩辕施主好自为之。”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老僧转身离去，就像只是去酒馆吃了一顿饭，然后施施然离开，全然不像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约莫十息后，一根棒槌从天而降，正是轩辕落之前手里一直拿着的那根。只是，落下的这根棒槌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老伙计，再忍忍吧。”轩辕破看着远处灰蒙的天，小声呢喃着自己一个人懂得话，似是说给自己听，也似说给棒槌听，亦或者是说与……天听。

摇摇头，自嘲一笑。

很自然的，棒槌融入了他的脊梁，转身离去，不知不是不是错觉，他的背影似乎挺拔了许多，看着像是一棵苍劲有力的古松。

至于那颜富为何惊退？轩辕破走出这里，一步一步。

古城里一片狼藉，到处都弥漫着硝烟，连成一片，白天倒像是黑暗。他挥一挥衣袖，招来一股大风，驱赶走这片恼人的阴霾，露出黑暗外的阳光，金灿灿的，好看的像她的笑容一样。

每一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个宝贝，他也不例外，虽然过了很久很久，可是当看见这些美好的东西时，他还是会忍不住想起她。

就像云卷云舒，这是她在展颜；风起长林，这是她刚慵懒的睡起；阳光明媚，这是她捧着野菊在笑。

嘴角的扬起不可抑制，眼里藏着碧波荡漾。微微一笑，天下任何有故事的人看到，都会想起自己的故事，会忍不住跟着一起笑，一起回忆。

轻轻踩在地面上，每当他走过一步，身后的污浊便会洗涤一空，就像被水洗一般，硝烟不再，火光消失，血迹斑斑逐渐稀薄在空气中。

这一幕场景很神奇，宛若神迹。但它不是，在人间最顶尖的一撮人里，它有另一个名字——显圣。

显圣，这是圣人的能力。

人间无圣，轩辕落是半圣。所以，他要显圣，自然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比如，心口一痛。

一滴精血，而已。

蹲在地上，捧着一朵干净的野菊花，他嗅了嗅，满腹芳香。

一朵野菊花，如何能让一个半圣牺牲一滴精血？

但在轩辕落自己看来，有些事，他不是这么算的。

他觉得值得，那便值得。

他没有折下这朵野菊，就任它在风中轻轻摇曳，就像很多年前的她，穿着一身阳光，在原野中跳来跳去，看着很美好。

既然美好，那就守护吧。

走进一条街道，空气中弥漫着一些饭菜的气息，显然，不久前，这里应该是一条食客络绎不绝的食街。

在食街的角落，一张案板，一个面杖，一个锅，一个板凳，一个火炉，一个老头儿，合在一起，便是一个小饭摊。

老头儿皮肤黝黑，光着两条精瘦的膀子，腰间缠着一条蓝布带，像是一个庄稼汉，或者说就是一个庄稼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