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管事,我着急去请大夫,姨娘她不好了,吐血昏过去了。”萍雨慌张错乱的说完,也顾不上魏紫和孙管事,急匆匆往外跑。
“魏管事,看着萍雨这丫头着急忙慌的样子,过摸着夫人还不知道,您先去夫人院里吧,我去姚姨娘小院看一眼。”孙管事将手中蜜饯果子塞到魏紫手里,转身快步向侧边小院走去。
魏紫回过神来孙管事已经走远,随口喊了一句:“李四儿,把东西先送到夫人小厨房去。”李四儿小跑过来,接过来就跑着走了。
等魏紫到了穆夫人房中,看到站在门口似乎在等着自己一样的文竹,也没多想。
有些急促的开口道:“刚才遇到了萍雨那丫头,她说姚姨娘突然就不大好了、、、、、、”
文竹似是已经知道了,不急不慢的说:“魏管事,您喘口气,我进去和夫人通禀一声。”
待文竹通传了,魏紫隐约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劲,她似乎突然明白了白老三经常叮嘱自己的,少言慎行,看不明白不要自作主张,只要不害人,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之前只觉得自己成婚之后和穆夫人关系有些疏离,如今回头一想,原来是早都淡了呀。
“魏管事?您进去吧、、、、、”看着有些愣神的魏紫,文竹探身喊了一声。
“好的,劳烦文竹姑娘了。”魏紫轻步走了进去,低眉敛目。
走进来,抬眼望去,只见林夫人端坐在香樟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端坐着。
她似是从镜子里看到了魏紫余影,轻声道:“魏紫呀,给我梳妆吧。然后一起去看看姚姨娘。”
听着四平八稳的声音,魏紫突然觉得天有些凉意了,或许是天色暗淡起风了吧。
魏紫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桃木梳子轻轻的用桂花油帮穆夫人整理发鬓。她的手有些轻微的抖,总觉得惴惴不安,似乎有些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在蔓延,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咱们都有的白发,真真是岁月不饶人。”穆夫人用手抚了抚前额的鬓角。
魏紫不觉有些心生畏惧,镜中的穆夫人愈发像病逝的林老夫人了。那个有着菩萨面孔雷霆手段的当家主母,她还记的王阿婆说过,林老夫人若是男儿,定能成杀伐果断的大将军。
“魏紫呀,看着镜中的自己,我这上了年岁,倒是越发像母亲了。”穆夫人有些感慨。
“小姐自是像老夫人的,从小就像呢。”魏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随口糊弄一句。
穆夫人自顾自打开一个妆奁盒子,魏紫瞧见一根白玉簪子,莫名有些不寒而栗,这只簪子她见过,这是赵粉的簪子,那个抬为姨娘没多久就暴毙身亡的陪嫁丫鬟。
不对,魏紫有些疑惑,这簪子是已过世的林老夫人赏给赵粉的,上好的和田玉簪子,赵粉很是喜欢,不过赵粉她暴毙那日头上带着着根簪子啊。
“你还记得赵粉么?”穆夫人突然声音略微提高,吓得魏紫掉了桃木梳子。
看着似是有些淡淡微笑的穆夫人,魏紫有些不寒而栗。
魏紫慌忙捡起桃木梳子,福身请罪:“小姐,啊,夫人恕罪。”
只见穆夫人不紧不慢的起身,俯视着低头的魏紫:“所以,你该当何罪?我当如何才能给你恕罪?”
魏紫慌忙跪下,扣头请罪。魏紫此时后悔万分,自己为什么总是听不进自己男人的话,总是这样固执己见,如今怕是又捅娄子了。
“魏紫,明月要去省城了,你跟着去也挺好,是吧?”穆夫人抛出了橄榄枝,魏紫似是明白了前阵子的库房乌龙,姚黄的禁足。
她一直以为是姚黄算计了夫人,换的老爷怜惜,为三小姐谋一条出路,如今看来一切都说的通了,穆夫人是以退为进消耗完姚黄最后一点对世间的留恋,对老爷的真心啊。
让她清楚的看到世间男子薄情寡意,只有一个人彻底死心了,看透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是假的,大约就是哀莫大于心死了吧。
然后他想着把老三说的老爷省城怕是又要有喜事,让自己着手准备些绣品备着。
这样一切似乎都说的通了,穆夫人是在下一盘大棋,打定主意让省城的那位来奉茶。
“老爷对姚黄还是有几分真意,不过也不多,早年可能比对我的多些,如今怕是还不如我了。你说呢?”穆夫人似是有些开心,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望着魏紫。
“她们年少情真意切,显得我多可笑,我才是明媒正娶,三书六聘的穆家少奶奶,穆家未来当家主母。”穆夫人依旧轻声细语。
魏紫听得出语气里极力隐忍的怒火。她不敢抬头,死死的跪在地上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