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也很温和,语气间满是歉意,称李承但有所求,尽管开口。
一时间,李承有些懵。
一是身份:常言内外有别,宛如天地。如果这话用来比较内门与真传弟子,同样分毫不差。
便是于静好犯错,来个内门的师兄致声歉,就算是够给面子了。于静好请来了一位真传不说,态度还如此谦恭?
再者这声音,如果不是那天随姚齐姚长老来给他诊脉的那位,他敢把耳朵割下来嚼着吃了。
问题是,明光峰修的是阳元,他为何要管自己体内有无雷元,又如何召的天雷?
既便有人来查,来的也该是霆霓峰的弟子才对?
呵呵……
正暗忖间,戒律司的师兄也来了。
顿然间,李承所住的小院热闹的如同月末的录功堂。
一事不劳二主,既然戒律司来人,外堂再未插手。称戒律司的师兄问完后,他们备录一份既可。
既有正事,人便散去大半,陶钧、孔凝之回了录功堂,紫燕也回了参天峰。外堂执事和于、孙师兄妹则在院外等候。
屋中除李承外,只余戒律司的弟子和张胜。
坐在榻前,两人先笑了笑:“李师弟莫慌,只是例行询问,你据实相告便可!”
咦,这么好说话?
还有这态度……搞的那雷好像不是自己召的,那牌坊也不是自己轰塌的,反倒像是自己被雷劈了,又被牌坊压了一般?
下意识的看看张胜,张胜却偏着头,一副万分好奇、侧耳倾听的模样。
看来问题不大。
“好的师兄!”
“好,那我们就问了:你从何召的天雷?”
“天雷?”李承一脸无辜,“明明是师姐给了一张雷符?”
“师弟,于师姐那符,只有二阶?”
“二阶吗?”李承一脸无辜,“我从未见过雷符,只知法力充沛,雷元盈然……”
张胜低下头,眼角的肉直抽抽。
乍一想:宗门弟子外出,不是斩妖就是除魔,录功堂还真就未怎么收过雷系法器。再者李承不过是录册弟子,无法辩分雷器品阶倒也情有可愿。
但别人不知,张胜却一清二楚:李承修为渐高,鉴术也越来越精湛,连五阶六阶的器物都照鉴不误。
不然吴瑶为何不找别人,唯独找他帮忙?
弟子又问:“那就是,你用二阶雷符,轰塌了录功堂的牌楼?”
“啊……牌坊塌了?”李承悚然一惊,“不瞒师兄,我只见一道银光闪过,而后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真就不知!”
昏了?
两位弟子对视一眼。
那位于师姐也称:当时他离李承最近,火雷骤发,瞬间便将李承内息抽空……要说当时就昏,也能说的过去。
“便是如此,师弟又是如何激发的雷符?”
“师姐教的!”
“如何教的?”
李承滔滔不绝:“讲了雷法要义,亦讲了如何合阴阳二气、如何成雷,还讲了如何托诸符器,如何蕴阴育阳……
又讲了常人修何雷法,圣人修何雷法……乃至天人感应,化而为雷……更教了如何激发雷符!”
两个弟子都呆住了:那位于师姐,竟教了这般多?
而李承只是杂役,这不是妥妥的触犯门规?
两人直接略过了前面的大半段:“便是因此,你习得催符之法?”
“对,调息、运气、催符、念诀!”
“如此简单?”
“这次好像不算简单吧?”
李承一脸纯真,“我问师姐,应诵何诀,师姐称何诀都可,心诚则灵……而后,我整整试了十数次……不像上次,我顺手一扔,雷就来了?”
李承,我信你个邪?
就如天机峰的师兄所言:数遍天下,凡是修雷法的宗门,谁家的雷符一扔就炸?
真要这么容易激发,怕是妖没除几个,自家弟子倒先炸死了大半……
两位弟子一脸无奈:“李师弟,那你又是从何习来的法诀?”
“家严所传!”
两人一愣:又来?
上次就是如此:要么不知,要么赖给亡父。
这次更好:昏了不说,还多了一个背锅的?
听李承话里话外的意思:符是师姐给的,如何激发也是师姐教的,不但手把手的教,还教的极多。
至于为何能激发雷符,为何能引来天雷,又为何能轰塌牌楼,我一介杂役如何能知道?
要问也是去问于师姐啊?
但偏偏,你还不能说李承说谎耍赖?
因为数十人亲眼所见:于静好真的是手把手的教,且循循善诱,深入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