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老师又给你家里人打电话?”
“打去呗,她除了打电话还会什么,要胁人的套路烂透了。”
“你这人,老师不也是关心你。”
顾言跟着江辞走出操场。
“谁告诉你关心人是要这样做的,是做的人告诉你这样做是对的好理所当然地做。
世上又不是只有学习一个出路,也不是只有学习最简单,只是你不知道该干什么就让人牵鼻子走了。
书本上有多少知识是真有用的,人类就总在做没意义的事但已经被前人洗脑认为自己在做有意义的事,到底什么对什么错都是人说的。你以为你独立其实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别人剩下来的垃圾。”
江辞回头淡淡看了眼,骑上车走了,但顾言还在原地。
他的观念再次被动摇,隐约想到什么但又想不出来。
对于把自己和人类划分界限的江辞,他真觉得她是如此自负,可一坐在书桌前,那些话又冒出来,他不禁开始想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学习,他又在学什么东西。
多可悲,一点想法也没有,十几年全任凭别人指使,连点幻想都不曾抱有,连现在的一点想法也是受人影响,多可悲。
他有预感,这山里的天怕是要变了,但不漏风的网是将鱼缠得更累,还是不从心出现破洞,不知道。
然后,他考砸了,虽然已经做了心理建设,但他还真不敢面对,他都不想把成绩单贴后面,甚至恨不得给撕下来。
许是因为初三才学上化学,加上初二的物理,男生们的成绩肉眼可见地提上来,以后他怕是再不会被围着说是“男同学的骄傲”了。
那是怎样一种感觉,考试时头脑时不时空白,考完又太过重视别人的答案,越讨论越担心,但可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次考试进步最大的是沐雨,以前在咱班也算倒数,现在这理科几乎是满分,你们也学学。”
老师在前面刚讲完下面就引起一片“哇“的声音,齐刷刷地看向后排翘看二郎腿留着短发还被染成棕黄的女生,而作为焦点的她,竟然闭着眼戴着耳机。
完全就是不良少女的派头,说难听了就叫街溜子。
老师显然也很无语,坐在沐雨旁边的同学偷偷叫了她一声,小心翼翼指了指前面。
“都初三了能不能有个正经样,考再好也不能飘,不然还什么也不是。”
老师敲了敲桌子,准备讲课了。
沐雨成绩上来应该不全因为苏雨荷去和她一起学了。毕竟苏雨荷每科都很好但理科并不拔尖,没有淋雨偏科那么严重,说是和智商有关倒可能。
但现在别人怎么样对顾言来说都无所谓了,老师越不提起他他越是慌,生怕自己叫人失望了,又在想回家以后怎么办。
只能说该来的总会来,下课老师就叫他去了办公室谈话。
“你最近有点不在状况啊,各科老师也跟我反应过,说你也没以前积极了,自己说说吧。”
顾言站在办公桌旁边,低着头不敢看坐在旁边唱着茶的班主任。
“那个,我可能是有点……最近班上事不也很多嘛,就……”
“行了,别找借口,我本来以为你挺上进来着,最近是不是都快和江辞混一块了。”
“啊?”
顾言愣了下,他在班上可很少和江辞说话,不明白为什么老师这样说,而且语气明显是肯定的。
“你是好学生,不能和那种人混一起你明白吗。”
“哪种人,她也是咱的班的同学啊。”
顾言不知怎的,头一热就开口反驳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