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愣在原地。
“雨荷,我……”
他忘了,忘了这世间不是仅他一人,他确实突然想通了很多,沉浸在成长的喜悦里,但忘了只有他一个人这样,还有着更多他所不知道的东西,把别人绑着,叫他们越走越远。
“真的,当是我求你了,别就这样走了好不好。”
苏雨前握住顾言的手,抬头乞求地看着,眼里闪起了光亮。
“为什么。”
半晌顾言才开口,怔怔地同苏雨荷对视着。
“你这样说了很多次了,可为什么就是不说喜欢我,我也从来没在你那感受到一点喜欢,却要一副离开我就不行的样子。认识这么久,我好像还一点也不了解你。”
苏雨荷愣了楞,垂下眼,语气也稍平稳了些。
“就还像以前一样不好吗?”
“人会变,我不想再像以前一样了,任人摆布和狗似的听话,也不想再为难自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欺骗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吗。还有半年时间就毕业了,以后又能再见几面。”
“你脑子里就只有自己。”
苏雨荷松开了手,又看了顾言一眼。痛楚幽怨之中又多了些淡然。
“就算是以前,你也只想着自己。”她仰起头看着天空眨了眨眼睛,低下头笑了笑转身,“走吧,真抱歉。”
“等等,你说什么,我怎么就只想着自己了。”
“以后别和我一起走了,去找江辞吧,从你第一次去找她我就知道,但愿你对她是认真的。其实,她也很……她挺脆弱的。在班上也是,别叫她一个人坐着了。”
苏雨荷瞥了眼顾言抓着她手腕的手,回头又笑了笑,拉了拉肩上的书包带,又低下头快步离开了。
顾言站在原地,不禁皱起眉,抬起空荡荡的手看看,还有些恍惚。
他怎么也没想到,十多年的联系说断就断。
从四岁刚上幼儿园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年,再想起两个人第一次说话时,穿着小裙子精致的像洋娃娃一样可爱的苏雨荷在手工课上见他没有和其他人一起玩,就跑过去叫他,摊开手掌上攥了节课也没舍得的一块积木。
后来母亲来接他回家,碰见苏雨荷的父亲,聊了有一会,告诉他按辈分其实他还要给苏雨荷叫姑,他当然是不愿意,谁会想管比自己小几个月的人叫姑呢。
亲缘更是扯老远了,苏父的母亲是顾母的姥爷的表姐,八竿子打不着嘛。
不过之后两个人关系就很好。
真快,十年了,也该腻了吧。常面对着一张脸,早该看够了,不管当初多么惊艳,现在也都平淡至极了。
但顾言又出了神,他对江辞也会这样吗,有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