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真是着实可恶!”
听他笑得轻狂,笑得邪肆,莫名地,薛寒衣只感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羞恼和憋屈之意,让她禁不住想要有一股骂人的冲动。
“薛大人可是对我成见颇深,生我气了,在心里偷偷骂我呢?”
这厢,萧怀谨笑着笑着,眼见薛寒衣转瞬间寒霜罩面,愈发冷了神色,知其自己刚刚逗弄她的心思被她给识破了,明知她恼了,但他瞧着她那一副原本欺霜赛雪的面容上因克制隐忍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些许女儿家少见的含嗔微怒之意,不由顿觉新奇有趣,下意识貌似明知故问地又脱口而出了一句打趣之言。
“你……”
也不知是不是他故意存心为之,竟响当然地就说出这么一句颇含歧义而又听上去极为暧昧,容易让人产生错觉而又浮想联翩的话,好像眼下他跟薛寒衣你来我往,进行了长达几个回合唇枪舌剑的过招和交锋,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暗藏诸般刀光剑影和杀人不见血似的残酷与血腥,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迷离与绻缱交杂的小儿女情怀充斥在内……
无疑,此言一出,那颇似调情的几分口气听在薛寒衣耳中,只当是他又在拿话羞辱自己,既让她顿感难堪又让她为之气结……
她本欲作势要起身发作,但最终还是暗自咬牙强行忍住了,因为她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今日本就是奉皇命来一探萧氏虚实的,眼下正说到了关键之处,万不可因自己之故,一时着了萧怀谨的道而误了大事……
此人的心机和城府之深,当真是不容小觑!
“萧世子,还请你慎言,且再休说玩笑之话!”
“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就这样,薛寒衣压抑着自己的冲动,在冷静地想了一会之后,待自己完全平复了心绪,这才复又抬头,冷冷地看向了萧怀谨,正色道。
“好!就依薛大人之意!”
“对了,刚才说到哪了,哦,我想起来了,薛大人不是说没见过这包袱里的东西么,那我现在就来告诉你!”
“正好也让薛大人顺便掌掌眼!诺,薛大人可要看清楚了,这便是女皇陛下命你千里迢迢送来的可说是当世难寻,堪称上古奇物,能解我身上残留寒毒'浮罗琵琶'的两味绝世药引'麒麟草'和'百香果'……”
“如我所料不差,这两味药引应该是来自'君山璇玑宫'吧……”
“看来,女皇陛下对我兰陵萧氏,对我萧怀谨,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呢!”
而当下,听其言观其行,萧怀谨在暗暗打量她之余,眼看着她被自己两度揶揄逗弄,已对自己心生了明显的厌恶之感,适时地,他也就见好就收地收起了原本想继续调侃和戏弄她的心思,转而也变得一本正经了起来……
但见他不着痕迹地缓缓收回了在薛寒衣脸上打转凝视的视线,再次将聚焦的锋芒投向了那个包袱,不紧不慢地说道。
只是,说着说着,他眼中的那抹深沉和凉薄之意就好比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把,让人不免心下凉嗖嗖的,为之心颤……
且说话间,只见他反手一指,又以'灵犀一指'的另外半招反手式,化无形内力于指间,就那么轻轻松松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那个包袱的层层包裹……
待那包袱被掀去了层层束缚,仅剩下里面的一个四方四正描金带漆的檀木锦盒时,这时,薛寒衣才看清楚,原来那个檀木锦盒看似普通,实则乃是一个由仿照九宫格术法之术设置的极为精巧而又缜密的机关密码盒。
一般来讲,如若不懂奇门术法之术,要想在短时间内破译这盒子上的密码之锁,实属不易。
且在破译过程中,如果不慎将其中的一个数字弄反或是弄错了,极有可能会导致这个盒子的自爆。
时下,正当薛寒衣凝神静气,不动声色地紧盯着那个可谓是巧夺天工的盒子出神地陷入深思之时,岂料,刚刚才说到一半的萧怀谨,竟回过头来朝她露出了一抹轻蔑而又嘲讽的笑容……
而随着他那抹笑容慢慢隐去,突见说时迟那时快,仅一眨眼的工夫,只听'嗖'的一声,那盒子已径自飞起,轻飘飘地落在了他掌中……
而他接下来的一波操作,可说是让薛寒衣真正地大开了眼界,见识到了这世上什么叫做一山高过一山的境界……
良许,随着一声'咔嚓'响,在仅仅不到片晌的工夫,就见那个盒子已被萧怀谨轻而易举地给打开了……
果然,那盒子内部的格局如预料的一般,是分上下两层的,而最上面的一层,依稀望去,赫然放着一株看上去只有两三片心形叶子,全身呈紫色,通体泛着星星点点白光,好像龙须草一样的植物……
很显然,这就是萧怀谨口中所说的'麒麟草'了,那么,最底下的那层,应该放的就是另一味珍奇的药引'百香果'了……
“怎样,薛大人,看过之后,有何感想?”
“这个……应该是在下要问萧世子,对于陛下赏赐的这两样世所罕见万金难求的东西,可还满意,可还称萧世子心意?”
冷不防地,就在薛寒衣看罢之后,正心下暗忖,暗自讶然寻思着女帝齐天心费尽心机送萧怀谨这两样稀世奇珍的用意时,未料到,萧怀谨竟先她一步,凉凉地又开口了。
听他不阴不阳地来了这么一句,薛寒衣立马也回过了神,当即不答反问地强了他一军。
“哈哈哈!”
“我就说嘛,薛大人当真非一般女子,不仅口才绝佳,而且思维敏捷,今日与我萧怀谨的几番交锋,可说是处处不落下风哪!”
“既然咱们都说了这么久了,那也就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说实话,薛大人,就凭你今日所见,你觉得我萧怀谨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吗?”
“就凭这些,还真不能让我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