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得意不管安平是不是色厉内荏,他才犯不着跟眼见要废了安平上生死擂。
都是私盐贩子出身,哪个不是好勇斗狠的?
万一被安平抱着同归于尽,刁得意岂不是只剩下了刁?
“哎,好歹是同乡来着,那么见外,太伤自尊了。”
“听说,均平大将军会见了蕲州刺史的使者,有可能蕲春城就不打了,由刺史向朝廷举荐均平大将军为官。”
“他黄先之可以去当官,我们呢?儿郎们呢?流民呢?”
刁得意压低声音咆哮,眉眼全是戾气,手上却是一枚急救药丸,正好给安平活血化淤。
要不是偷听到这消息,他也不会来寻安平。
相对黄先之的嫡系,他们曹州依附过来的队伍就是后娘养的。
刁得意谋点私利在行,可大事却没有主意,只能寻安平这个不太对付的。
这也意味着,刁得意在很长一段时间得屈居于安平之下。
更让刁得意心慌的是,黄先之会不会为了荣华富贵,坑死其他人?
原身的混不吝、福报安平的茫然,混合在一起,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吞下药丸的安平脑海里,一幅大致的地图缓缓舒展开。
“均平大将军如果有这意思,我们只能护着乡邻转东北角的寿州,走濠州,夺楚州。”
安平长长地吐了口气。
度过最初的慌乱,安平渐渐有了主意。
杀黄先之、夺取大权是不可能的,就算能得手,想想那三十万流民就头疼,还不如另起炉灶。
无非是分道扬镳而已,有黄先之牵制丰朝的主要围剿兵力,脱身容易得多。
西面的群山,进去容易,出来太难了。
北面是朝廷近万的精兵,如铜墙铁壁一般堵着,黄先之都打不过他们。
南边是不能想的。
不是不想过长江、夺取江南道的地盘存身。
但是,小地方凑不够那么多船只渡人,大的渡口有重兵把守。
就曹州起事的乡党,打不过守渡口那兵甲精良的兵丁。
真的,两团反贼干不过一团正兵,除了兵甲之外,野路子确实太吃亏了,都得靠人命堆啊!
不学无术的刁得意想了许久,猛然击掌:“不对啊!楚州就在扬州正北,安平你不怕被扬州的官兵围而歼之?”
安平啐了一口:“知道啥叫麻杆子打狼两头怕不?扬州就不怕我们夺城?”
扬州的兵马敢乱动,安平就敢趁乱夺了城池。
一个足够当陪都的富庶之地,安平要是能占据,说不定也敢割据一方了。
再说,扬州都督府的兵马,有相当部分跟在黄先之身后,根本没时间管癣疥之疾。
楚州的水系极其发达,利于小股人马藏身,就是他们带乡邻去安置也进退自如。
“蕲春城开门归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