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得意昂然拱手:“回均平大将军,小校刁得意愿意率本部拦截!”
安平呵呵一声:“均平大将军,刁得意只会好勇斗狠,阻拦不了丰朝兵马的。”
刁得意怒目相视。
偏偏,这还就是事实。
黄先之鼻孔里哼了一声,对曹州两个派系的对立乐见其成。
“安平,说说你的看法。”
黄先之对安平更倚重一些,毕竟他是反贼中少数有头脑的人物之一。
安平冷静地分析:“丰朝兵马的精锐,不是地方兵马能比拟的,一团人马只是杯水车薪,至少得两个团,还得倚仗地利才能拦截。”
“所以,除了兵马,我们下辖的庶民也得去帮忙,伐木、筑土、挖坑、制作竹竿弩。”
黄先之并不蠢笨,心头也怀疑安平等人借机自立山头,可安平那张脸太有欺骗性了。
谁能想到,这浓眉大眼的,也会骗人了呢?
再说,整个反贼集团其实是乌合之众,黄先之对安平他们也没有太大的约束力,不想火并的话,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加上丰朝兵马确实追得比较紧,黄先之也不能赌这一把。
一旁的杜倔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朝廷的兵马行进得那么快,说什么也要带官佐、衙役上城头坚守一天啊!
忠臣这个名头,够杜倔的子孙吃几辈子!
当然,他只想当忠臣,不想当烈士。
“安平、刁得意,命你二人率本部阻击丰朝兵马,不求杀敌,只求拖延时间,至少拦截十五日。”
黄先之挑眉,迅速发布命令。
“喏!”
刁得意应声。
安平顿了一下:“均平大将军,我二人都是校尉,各执掌一团,此去谁主谁副?”
黄先之心头渐安,安平争权,不太像脱离反贼的样子。
“安平的主意多一些,刁得意辅助安平,以往的过节先抛开。”
刁得意的脸垮了下来。
自己知道不如安平,与听到黄先之说不如安平,终究是有差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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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将麾下兵马与二千流民召集齐全,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看到刁得意的人马赶到。
两边一汇合,大约五千人,看上去黑压压的一片。
沉默着装载粮草、兵甲,离开蕲春城十里,安平带头拐向东北,前进的方向是寿州。
蕲州到寿州的道路不是太好走,丰朝的兵马也不会走这条道,但安平与刁得意还是谨慎地派兵在前头二十里打探。
专业术语称这些打探的兵丁为游奕,两团仅有的马匹也交给他们使用了。
察觉到不对的亲兵安薪,忍不住小声开口:“郎君……校尉,我们这是?”
安平叹了一声:“活下去。”
这句话里头,信息量太大,安薪一时接受不了。
无论是败是降,黄先之或许可以逃过一劫,搞不好还能升官发财,可裹挟的流民就惨了。
就算不被屠杀,铰短头发为奴、发配矿山挖矿总是免不了的。
要不是预见这结果,刁得意都不会那么惊慌。
安薪叹气:“可是,我问过本地人,要到寿州就必须经过大别山,格外难行。”
所以黄先之当初是绕道舒州抵达蕲州的,丰朝追剿的兵马也只可能走舒州,而不会辛辛苦苦走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