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军出霍山县时,携带的民口已经超过六千,两团兵丁补充得满满的,甚至还能分出战兵、辅兵来。
刁得意唯一遗憾的是,没有祸害一下霍山令崔爻那白白胖胖、风韵犹存的娘子。
“眼光放长远些!等你功成名就了,多少年轻貌美的小娘子会自荐枕席,犯不着坏了名声。”
安平语重心长地叮嘱。
“道理都懂,可本校尉就好官人娘子这一口,岁数都不怎么在乎。”
刁得意也是个重口味的。
倒也不是吹牛皮,当初在曹州被四处驱赶,刁得意这厮在挨刀之前,还真勾搭了一个官员娘子。
有前科。
有所准备的盛唐县就没那么好打了,城门紧闭,一丈五尺高的城墙上,一身绿的盛唐令手操横刀备战。
刁得意眸子缩了缩:“不好打,看这县令亲自上阵的模样,要打下来得损失半个团的儿郎。”
安平点头。
不论盛唐县有没有足够的兵力,仅仅这玉石俱焚的架势,就让人知道不好招惹。
人呐,真玩命时,打不过也能咬下一块肉来。
“我们的粮食足够支撑一段时间,盛唐县没有必要打。绕行吧!”
安平拿定主意。
行进的路线再度调整,继续往东北走,却不取寿州治所寿春县,而是走瓦埠湖南端出寿州。
就这二团人马,跟一千丰朝正兵对战,无异于豆腐挡刀。
好在寿州也有顾虑,深怕是调虎离山,一千正兵生生被刺史摁在寿春看门,竟顾不上追击义军。
吃空饷的招数渐渐在军中盛行,每个带兵的都尉或多或少都吃了一些,这也是丰朝兵马战斗力下降的原因之一。
能安安稳稳吃粮饷,谁愿意跟不要命的反贼拼命?
驻守地方的人马就一府,还不是精锐,跟反贼拼命有什么好处?
丰朝的左神策军其实早就到了寿州北面的颍州,偏偏驻扎在那里,脚像是生了根似的,一步都不肯挪动。
什么叫养寇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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蕲春城。
门下省传制不知通过什么渠道,十天时间从长安抵达二千五百六十里外的蕲春城,旨授黄先之官职,给予告身、官服、獬豸冠。
安平、刁得意二团人马的离去并没有掀起太大风浪,本来反贼也是一个又一个小集团的松散组合,来去都是常事。
黄先之已经接受左神策军押牙兼监察御史一职,只有尚均常双眼似火。
“尚均常,不要懊恼,有这前程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我……本官,还能任命你为令史。”
黄先之安慰。
尚均常一句话没说,转身召集自己的部众,脱离了反贼大队伍,南下江州求生存。
黄先之有几分恼火,随即仰望天穹,悲天悯人地一声长叹:“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他只是想让神州大地恢复宁静,有什么错吗?
杜倔看向黄先之的眼神,带了几分俯瞰之意。
兵马一再分散,黄先之的个人价值已经大打折扣,要不是考虑千金市骨,朝廷大概连监察御史都不想给他了。
“黄御史应该知道,慈不掌兵。”
杜倔的姿态渐渐高傲,说话都带了上官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