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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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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8月22日……星期二……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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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在路上出了个不大不小的车祸,我的自行车报废了,还好人没什么大事,就擦破点皮。车祸出在一瞬间,事后回想,也不知道车大架和车轱辘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突然分崩离析了,把我一个人狠狠地摔在大街上。也许我的车受够了几年来风里来雨里去无休止的折磨却不对它进行任何维护和保养吧,它通过这种方式向我抱怨。还好是发生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没影响上课。还好路遇盼盼,帮我把散架的车拖回了家。
我爸试图挣扎着修一修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哪都响、刹车也不太灵的破车,毕竟我最多也就只会再骑一年了。我对他能否把破车修好并不报任何希望。但在修好破车或买辆新车之前,我注定得加入步行上学的行列。
从家到学校,不算远却也不算近,以往上学骑车顺着大下坡在这条路上风驰电掣,现在却要一步一个脚印地丈量过去,我还挺不习惯的。作为一个应分秒必争的高三学生,走路与骑车相比,就如同眼睁睁地看着时间像江河里的水从眼前流逝却无可奈何。
今天中午我午睡起晚了点,快速地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急切地想碰到个熟人,搭一截顺风车,可盼盼、蒋丽琴一个都没碰到。走到抚平湖边,一辆辆汽车从身边开过又停下,不时有售票员拉开车窗招揽客人:“走走走,去市里的,上车马上走!快点,快点……”一辆车悠悠地开到我身边,车里一个穿蓝衬衣的男孩伸出脑袋,笑得一脸的阳光灿烂,热情地招呼:“哎!走不走?去市里的!”
“不去!”我客气地回答,并加快了脚步。车还随着我行进的方向悠悠地开着。
“那环城,环城走不走?你去哪啊?”蓝衬衣仍旧不死心地招呼着,带着一脸谄媚的笑。眼看着离学校不远了,再说我也没阔绰到坐环城车上学的地步,更何况他们那还不是环城车,不知道上车后会怎么收费。
“算了,算了!”我小跑着离开那辆车的控制范围。没走多远又一辆小巴开到我身边,有人喊:“去哪啊?市里去不去?”声音明显比蓝衬衣青涩,语气也没那么强势,我正欲回绝,却看见一张熟悉的瘦猴脸。
“李华?你……你去跑车了?”我吃惊地问。
“嗯,毕业了,总要找个事做啊。这车是亲戚的,我给亲戚帮忙。”他回答得很坦然,看来对跑车售票也没什么不满意。
“哦,那你这就是参加工作的社会人了?”我问了句废话。找工作、进入社会对我来说似乎遥远而陌生,可仔细想想,明年我若没考上大学不就面临和他一样的境况么?不,我不会那样的。
“嗯。你去哪?带你一程!”他笑笑,瘦猴脸上出现了熟悉的“瘦括弧”。
“不了,我去学校,马上到了。快上课了,我先走了哈,拜拜!”我客气地回了他的好意,没等他说话就匆忙向学校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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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完《三重门》后东霞要看,就把书借给了她。她看完后又把书借给了陶然。再之后我也不知道书的流通轨迹了。晚自习前,陶然坐在我位子上跟东霞闲扯,扯了半天也不走,我站在旁边听了一耳朵:隔壁班的一个女生找东霞借《三重门》看,东霞借给了陶然,陶然又借给了别人。东霞要陶然把书拿给她,她拿去给隔壁班的女生,而陶然坚持让隔壁班的女生自己过来拿。就这么点事,他们吵吵了半天,也不知道是真吵吵还是打情骂俏。于是,我差了句嘴:“这有什么好吵的?借书的是隔壁班的谁啊?”
“你不知道的!”两人异口同声对我说完,又继续投入到他们的闲扯中。什么情况?他俩应付我倒是挺齐心啊!这书不是我的么?谁要借我的书看反而跟我没关系了吗?
“你看我要不要调个位子,给你俩一个晚自习的时间好好商量下怎么把书借给人家呢?”我没好气地对陶然说,想必脸色也不一定好看,他见状才依依不舍地从我的座位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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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8月24日……星期四……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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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好奇《三重门》里的林雨翔,虽与我同为中学生,面对家庭、学校和社会有着相同的使命、矛盾与纠结,有着同样压抑的备考环境,但他却有时间和机会接触那么多“闲书”,生活轨迹里除了学校和家,还有文学社、周庄游湖、电视台和酒吧之类的场景。是故事背景定位在大城市,与我们这小县城的生活本就不同?还是因为是小说,有一些情节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