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蒂克斯咒骂。“蛮子。”他说,但或多或少带着点亲昵的意味。】
“蛮子。”莱昂说,“鲁斯的子嗣一向如此。没有什么计划是这群狼不能撕毁的。”黎曼骄傲地笑笑。
【“如果我是你,我现在会很忙。”比亚德尼在通信线路里说。话音刚落,他的突击爆矢枪就发出了长鸣。“我会给你们留点,但这儿已经没剩多少了。”
“他说的对。”查士丁尼说。
“他没有遵守规章流程。”拉斯蒂克斯说。
“萨尔基斯中队长,这里是查士丁尼士官,通告我们将立刻重新加入战斗。塔已肃清,我们移动前往协助登陆部队。”查士丁尼轻轻地启动了喷射器——像比亚德尼那样用力启动会缩短喷嘴旋转轮的寿命。“这样,士官兄弟,”他对拉斯蒂克斯说,“就符合规章流程了。”】
现在轮到双子笑了。“基里曼的子嗣,嗯。”
“这唤起了一些记忆。”基里曼只能叹气。
“美好的记忆。”鲁斯说。
“不知怎么评价的记忆。”
【亚克斯的日子平静地流逝。瓦伦斯的伤口愈合以后,他开始每晚都来到医院设施的阳台上。在外面的阳台上,瓦伦斯才感觉自己像人一样活着,而不像在治疗大厅时是个患者,或者更糟糕地说,是个编号。对军务部的后勤专员而言,所有人都只是编号,就像子弹一样可以冷静地消耗掉。
当这里的人痊愈后,就没剩几天安宁的日子能过了,很快就得返回战场再度成为一个编号。编号从数据表的一列转换到另一列上,从病患转为健康,从枯竭的资产转为可用的资源。】
“对奴隶的承诺依旧没有被兑现。”可汗的声音里并无谴责,仅仅是对情况的简单陈述,但这减少不了基里曼的羞耻。
【凡人无法战胜那些带着上千年的仇恨而活的生物。不可思议的是,瓦伦斯曾面对他们并且幸存了下来。下一次再遭遇,他必死无疑。
这就是瓦伦斯所知的唯一事实。他完全理解生命的短暂,因此瓦伦斯以生于和平时代的人所不会有的心态,享受着风景和寒冷。那些生活中充满了琐碎小事的人,远不会有这么多的感悟。他不像这个时代一些默默无闻的人那样自私自利,他为奥特拉玛和自己为之而战的事业感到骄傲。他凝望着眼前的风景,准备好要为它所代表的东西而死。
“就算在死神面前,人类也会找到一条生存之道。”他低声自语。】
“凡人表现出的勇气和高贵总是令我惊讶。”多恩说,“他是个英雄。”
“可他被变成了一把武器。”
“你指哪一方,科拉克斯?”
“笑话已经够多了,阿尔法瑞斯。”阴影之主静静地说。
【瓦伦斯对此毫无兴趣。到处都是瘟疫领主。那些来自死亡守卫军团的叛徒,是旧时代遗留下来的憎恨化身。他们有星舰,他们可以在虚空和亚空间航行。就是这样的。】
基里曼听到自己的心脏怦怦跳动,血液撞击耳膜,他缓缓转过头,凝望着木然呆滞的莫塔里安。
“不算奇怪。”他说。
他几乎在话出口后便心生悔意,莫塔里安看上去在扑上来给他一刀和把寂灭捅进自己的心脏间徘徊。在天使来得及阻止之前,科兹面无表情地开口:“我建议我们跳过些固定情节,省省对接受自己本质的抗拒吧。”
“这话听起来真像出自一个有自甘堕落嫌疑的人之口。”双子覆甲的手按在死亡之主肩头,另一边,科拉克斯有力的手臂牢牢锁住兄弟的动作。天使勃然变色,和神情各异的兄弟们相似,他的怒火并不纯粹。“如果是你呢?康拉德,你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吗?”
“这问题毫无意义,对于你我来说更是如此。”
“我无法理解你,康拉德。”伏尔甘说,“我们那些被预言背叛的兄弟……大多数都因此而不知所措,我能看到他们的痛苦和决心避免这种结局的强烈欲望。而你呢,兄弟?我看不到你的欲求,你诉说命运,然而你又接受了它提供给你的什么位置呢?”
午夜幽魂绽露出一个烦闷的笑,不耐地避开伏尔甘流泻出悲伤的双眼。诺斯特拉莫之主从不妥协,也不愿与任何人交心。基里曼知道伏尔甘明白,但火蜥蜴之主依旧显示出深重的遗憾。
“如果我们的大敌没有预备给第八军团一个王座的话,那真的十分令人惊讶。”双子用一种会引发军团决斗的语气评价。
【回忆突然攫住了瓦伦斯。那是一个恐怖的家伙,被足以杀死自身无数次的疾病腐化。他的脸上覆盖着腐烂的呼吸器,他的装甲渗出脓水。瓦伦斯曾和他以及其他人交战,其他那些也在稀薄的空气中消失了的人。】
基里曼发现巴巴鲁斯语是种非常适合诅咒的语言,粘腻的喉音仿佛沼泽的喷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