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能感受到。它令我痛苦。”菲利克斯说。他对这种感受十分好奇,因此记录了下来供以后思考。他以前从未有过类似的感受。“这就是那种让死者复生的力量?”
“瘟疫领主喜欢在瘟疫本身不足以达成目标的时候,用瘟疫来掩饰亚空间的影响。”马克西姆说,“谎言和误导,是敌人最常用的手段,是敌人行动的基础。纳垢代表了‘死亡中的生命’和‘生命中的死亡’这两层意思。就像所有亚空间生物一样,它的力量是不洁的,是对粗心大意的人设下的陷阱。”】
“从没有什么复生,也不存在馈赠。”莫塔里安的声音并不比一位机械神甫僵死的电子音更为感情丰富,“永恒诅咒,和对愚蠢到相信者的嘲弄,这就是能得到的一切。”
【“你把自己来自亚空间的能力也包括进去了。”
典记长哼了一声,他的头盔转了过去。“我们的天赋带来了巨大的力量,但它们和腐化灵魂的瘟疫发源于同一口毒井。喝下它且保持纯洁,是我们面临的最大挑战。”】
“首先,军团内部对于我们天赋的本质的猜想有十来种,至今没有合适的定论。其次,对于面对外行人的艺术化修辞可以参考,不宜作为严肃的实验数据审视。最后,我们自愿接受一切外来的监督,哪怕是让你的狼崽子充当狱卒。”
“你不该向我要求。”芬里斯狼王瞟了深红的兄弟一眼,对他杯中殷红的酒浆蹙眉,“我们从来不是把持惩戒之鞭的那只手。”
“狼群是惩罚本身。”午夜之主轻声细语。
【“为了奥特拉玛!为了原体!为了帝皇!”菲利克斯一边杀戮一边咆哮,他的嗓音在通信系统中以最大的音量炸响。在那一刻他心无旁骛,他的增强思维、强化身体和战争装备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变成了一架杀戮机器。他以精湛的技巧砍杀和招架着,甚至连死亡守卫那些强大的老兵也无法抵挡他的怒火。罗伯特·基里曼可能会在意阿斯塔特修士在和平时期的潜力,但战争才是他们诞生的主要目的,阿斯塔特就是武器。帝皇的意图对他而言,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但他并不在乎。如果他命中注定要成为一件武器,那就随他去吧。他会抛洒热血,直到再也无法战斗为止。】
“武器不会选择它的主人。”基里曼说,“对一个血腥盲目的战士来说,帝国子民或异形的鲜血润滑刀刃并无区别。”
“这应当被称为一种苛责。”最幼原体若有所思的抚摸着下颌,“强求他们贯彻难以理解的理念,沉浸于已经落伍的幻梦中。”
“苛责?”复仇之子微微提高了声音,一种本能的技巧性强调。“也许你应当能看见,一半的军团追随了他们父亲的脚步,我们最高贵的战士庆贺着他们所保卫的银河的燃烧。每一个,每一个都向父亲和帝国宣誓过自己的忠诚。”那些在五百世界乃至更遥远星球惯用的演说手势无缝融入了他的陈词。“对武器来说被谁握持重要吗?对奴隶来说服侍谁又有什么区别?我们征服,我们奴役,我们灌输盲从,既然是我们权衡利弊的选择,就必须承担这苦果……然后聆听宇宙对我们选择的嘲笑。”
朗读声适时填充了沉默的空缺,又一次令基里曼怀疑它是否真的不存在知觉。【“你感觉到了吗?”马克西姆典记长问,“你感觉到这个地方的力量了吗?”
菲利克斯气喘吁吁,用空洞的眼神瞪着马克西姆。这位曙神星战团的灵能者把权杖的顶端顶在菲利克斯正中,晶体矩阵沿着杖身散发着光芒。菲利克斯的头脑清醒了下来。
“不要被亚空间的力量征服了。”马克西姆说,“亚空间在发挥作用,这个地方和亚空间的屏障正在变薄。”】
“干得好,力量的良性运用。”
“我们的子嗣都在遭遇什么……”伏尔甘喃喃,无法掩饰的震惊。荷鲁斯摇摇头,昔日锐利的鹰眸暗淡。“为不属于他们的罪孽受苦。”
【“我没什么不对劲,只是憎恨这些东西。”菲利克斯说。他用动力剑指向倒地的瘟疫战士。“我已经和混沌战斗过很多次了。”当菲利克斯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马克西姆甚至已经开始质疑起他咄咄逼人的语气。
“那么你就很危险了。亚空间的影响是不可预测的,别以为诱惑你的东西会跟你的敌人一样可见。它会尽一切可能利用你的思想去对付你,只有当你陷入困境的时候,想要统治这里的力量才会发挥作用,引诱你进入他故意扭曲的现实;诱惑你杀死敌人收割更多的生命,然后拥有更强的肉体去承受痛苦。这会使你只能再次杀戮,直到永远。你是一个战士,因此黑暗诸神会利用你的好战,你的忠诚和你的荣誉感来对付你,无论你不幸越过了哪一条界限。”】
“如此无孔不入……我们还能信任什么呢?”福根瑞姆问,基里曼很难回忆起他过去的骄傲和不可一世。
“保持警戒,听从父亲,还有……”阿尔法瑞斯偏过头,同基里曼对视,“看好那些属于我们的灵魂,如果意志能被操控,至少要保证丝线的末端在我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