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欣喜地发现,我最尊敬的朋友,您不悦的阴云已经散去,您的笑容再次眷顾了我,您希望我的故事能够继续下去:因此,无需多言,您就可以看到我的故事了。
我想我上次提到的那天是 1827年 10月最迟的某个星期天。下周二,我带着我的狗和枪,在林登卡尔领地内追逐我所能找到的猎物;但我没有找到任何猎物,于是我转而对付鹰和食腐乌鸦,因为我怀疑它们的掠夺使我失去了更好的猎物。为此,我离开了人迹罕至的地方,离开了树林茂密的山谷、玉米地和草地,爬上了维尔德菲尔陡峭的山坡,这是我们附近最荒凉、最高耸的山峰、随着山势的上升,树篱和树木都变得稀疏而矮小,前者最终变成了粗糙的石栅栏,上面长满了常春藤和苔藓,后者则变成了落叶松和苏格兰冷杉,或是孤立的黑荆棘。田地粗糙多石,完全不适合耕种,大多用来放养牛羊;土壤稀薄贫瘠:灰色的岩石时不时地从长满青草的山岗上露出来;山桑子和红叶石楠--更野蛮的野生遗迹--生长在围墙下;在许多围栏里,褴褛的杂草和芦苇取代了稀少的草本植物;但这些都不是_我的_财产。
在离林登卡约两英里的山顶附近,矗立着一座伊丽莎白时代的老宅--威德费尔庄园,它由深灰色的石头砌成,外观古朴典雅、如诗如画,但居住起来无疑是阴森寒冷的、厚厚的石制窗棂和小格子窗玻璃、被时间侵蚀的气孔、过于孤寂和缺乏遮蔽的环境--只有一丛苏格兰枞树遮挡着风雨的侵袭,这些枞树本身也被暴风雨摧残得半死不活,看上去就像庄园本身一样阴沉沉的。大厅后面是几块荒凉的田地,然后是褐色的山顶;在它的前面(用石墙围起来,由一扇铁门进入,门柱上有与装饰屋顶和屋檐的灰色花岗岩大球相似的大球)是一个花园,花园里曾经种植着最能适应这里的土壤和气候的坚硬植物和花卉,以及最能适应这里的土壤和气候的树木和灌木、现在,花园多年无人耕种,无人修剪,任凭杂草丛生,任凭风霜雨雪,任凭干旱肆虐,呈现出一幅非常奇特的景象。
主干道两旁密密匝匝的绿叶女贞已经枯萎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也长得不成样子了;坐在铲土机旁边的那只老黄杨天鹅已经失去了脖子和半个身子:花园中央的月桂树碉堡、矗立在大门一侧的巨大武士和守卫在大门另一侧的狮子,都长成了奇形怪状的东西,无论是天上、地上还是地下水里,都与它们毫无相似之处;但是,在我幼小的想象力中,它们都呈现出一种妖精的样子,这与我们的老奶妈告诉我们的关于闹鬼的大厅及其逝去的主人的幽灵军团和黑暗传统十分和谐。
当我走近那座宅邸时,我成功地杀死了一只老鹰和两只乌鸦;然后,我放弃了进一步的掠夺,大步向前走去,想看看这个老地方,看看它的新居民给它带来了什么变化。我不愿意走到前面,盯着大门看;但我在花园的围墙边停了下来,看了看,没有看到任何变化--除了一侧的侧翼,那里破损的窗户和破旧的屋顶显然已经修补过了,烟囱里还袅袅升起一缕缕细细的炊烟。
我就这样站着,倚着我的枪,仰望着漆黑的屋檐,沉浸在闲散的遐想中,编织着一连串的胡思乱想,而在这些胡思乱想中,古老的联想和现在在这些围墙里的那位年轻美丽的隐士几乎承担了同等的角色,我听到花园里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和争吵声;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小手举过围墙:它紧紧抓住最上面的石头,然后另一只小手又举了起来,握得更紧了,接着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小额头,额头上有一圈浅棕色的头发,下面有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和一个小巧的象牙鼻子的上半部分。
它的眼睛没有注意到我,而是闪烁着欢快的光芒,因为它看到了我的黑白相间的漂亮猎犬桑丘,它正用嘴贴着地面在田野里奔跑。这只小动物抬起脸,大声呼唤着这只狗。这只善良的动物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摇了摇尾巴,但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孩子(一个小男孩,显然大约五岁)慌忙爬上墙顶,一遍又一遍地呼唤;但发现无济于事,他显然下定了决心,就像马哈茂德一样,既然山不会来找他,那就到山上去,并试图翻过山去;但一棵长在旁边的长满螃蟹的老樱桃树,用伸过墙的一只弯曲的邋遢的手臂抓住了他的连衣裙。他试图挣脱,脚下一滑,翻了下去--但没有摔到地上;那棵树仍然让他悬浮着。一阵无声的挣扎,然后是一声刺耳的尖叫;但转瞬之间,我就把枪扔在了草地上,把小家伙抱在了怀里。
我用他的连衣裙擦了擦他的眼睛,告诉他没事了,并叫来桑丘安抚他。他刚把小手放在狗脖子上,流着眼泪开始微笑,我就听到身后传来铁门的咔哒声和女人衣服的沙沙声。
格拉汉姆太太飞快地向我跑来--她的脖子露在外面,黑色的长发在风中飘扬。
她说,“把孩子给我!“她的声音比耳语还小,但语气却惊人地激烈,她抓住男孩,从我手中夺过他,仿佛我的触碰会给他带来什么可怕的污染,然后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她那双明亮的黑眼睛盯着我--苍白、喘不过气来、因激动而颤抖。
“我没有伤害孩子,夫人,“我说,几乎不知道是该感到惊讶还是该感到不悦,“他是从墙上翻下来的,我很幸运地接住了他,当时他正一头悬挂在树上,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灾难。“
“请原谅,先生,“她结结巴巴地说,“我突然平静下来,理智的光芒似乎照亮了她浑浊的心灵,她的脸颊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我不认识你,我以为--“
她弯下腰去亲吻孩子,深情地用手臂环住他的脖子。
“你以为我会绑架你儿子吧?“
她摸了摸他的头,半带尴尬地笑了笑,回答道:“我不知道他试图爬墙。
我鞠了一躬,但冒昧地问她是怎么认识我的。
“你姐姐几天前和马卡姆太太来过““Your sister called here, a few days ago, with Mrs. Markham.“
“这么像吗?“我有些惊讶地问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受宠若惊。
“我觉得你的眼睛和肤色很像,“她回答道,有些怀疑地打量着我的脸,“我想我星期天在教堂见过你“。
我笑了笑--她的笑容或者是笑容所唤起的回忆有什么特别让她不高兴的地方,因为她突然又露出了那种高傲、冷酷的神情,这种神情在教堂里曾引起过我难以言喻的反感--一种令人厌恶的蔑视神情,这种神情是如此轻易地流露出来,而且丝毫没有扭曲任何特征,就在那里,它似乎是脸部的自然表情,而且更让我生气,因为我不认为它受到了影响。
她说:“早上好,马卡姆先生。“说完,她没再说话,也没再看我一眼,就带着孩子进了花园。
我只是留下来收起我的枪和火药号,给一个农夫一些必要的指示,然后就回到了牧师住宅,想在伊丽莎-米尔沃德的陪伴和交谈中慰藉一下我的精神,舒缓一下我暴躁的脾气。
我发现她像往常一样,正忙着做一些柔软的刺绣(当时还没有开始流行柏林羊毛),而她的姐姐则坐在烟囱的角落里,把猫放在膝盖上,正在缝补一堆长筒袜。
“玛丽玛丽把它们收起来我刚走进房间,伊莱扎就急忙说道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这是一个痰盂式的回答;我的出现阻止了进一步的讨论。
“你太不幸了,马卡姆先生!“妹妹用她那弯弯的、斜视的目光观察着我。“爸爸刚去了郊区,一个小时内不可能回来!“
“没关系,我可以设法和他的女儿们待上几分钟,如果她们允许的话,“我说着,把一把椅子搬到火边,不等她们开口,自己就坐了进去。
“好吧,如果你能好好表现,逗我们开心我们不会反对的“
“我回答说:“请您无条件地允许我,我不是来寻欢作乐的。
不过,我想我还是应该稍微努力一下,让我的同伴感到愉快;而我所做的这一点努力显然是相当成功的,因为伊丽莎小姐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事实上,我们似乎彼此都很满意,并设法在我们之间保持着愉快而生动的谈话,虽然并不深刻。我们的谈话比“对谈“好不了多少,因为米尔沃德小姐从来没有开口说过话,只是偶尔纠正一下她姐姐的一些随意的说法或夸张的表情,还有一次让她把滚到桌子下面的棉花团捡起来。不过,我还是义不容辞地亲自动手了。
“谢谢你,马卡姆先生,“我把它递给她时,她说。“我本想自己捡的,只是不想打扰猫咪“
“玛丽,亲爱的,在马卡姆先生的眼里,这并不能成为你的借口,“伊丽莎说,“我敢说,他讨厌猫,就像讨厌老处女一样,就像其他所有的绅士一样。是吗,马卡姆先生?“
“我相信对于我们这种不讨人喜欢的性别来说不喜欢这些生物是很正常的“我回答道“因为你们女士们对它们爱抚有加“
她突然热情高涨地喊道:“祝福他们--小宝贝们!“她转过身来,对着妹妹的宠物就是一阵狂吻。
“别这样,伊丽莎!“米尔沃德小姐不耐烦地推开她,有些粗声粗气地说。
但我该走了:再急也赶不上喝茶的时间,而我的母亲是个守时有序的人。
我美丽的朋友显然不愿与我告别。临别时,我温柔地捏了捏她的小手,她也报以最温柔的微笑和最迷人的一瞥。我非常高兴地回家了,心中充满了对自己的得意和对伊丽莎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