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厄姆夫人坐在离我很远的地方。伊丽莎是我最近的邻居。毫无疑问,她还是那么迷人,那么有魅力,只有我能感觉得到。但很快,我的心又开始对她温暖起来;在这顿冗长的社交餐中,在我看来,我们都非常快乐和幸福。
结束后,萝丝叫来弗格斯帮她收拾碎片、刀具、碗碟等,并把它们放回篮子里、格拉汉姆夫人拿着她的篝火凳和绘画材料。她恳求米尔沃德小姐照看好她的宝贝儿子,并严格要求他不要离开新监护人的身边,然后就离开了我们,沿着陡峭的石山向远处一个更高更险峻的高地走去,从那里可以看到更美丽的景色,她更喜欢在那里写生,尽管有些女士告诉她那是个可怕的地方,劝她不要尝试。
她走后,我觉得好像再也没有什么乐趣可言了--虽然很难说她对聚会的欢乐有什么贡献。她没有说过什么玩笑话,也没有什么笑声,但她的微笑却让我的欢乐更加生动;她的一个敏锐的观察或一句开朗的话语,都会在不知不觉中使我的智慧更加敏锐,并使我对其他人的一言一行产生兴趣。甚至我和伊莱扎的谈话也因为她的存在而变得生动活泼,尽管我并不知道这一点;现在她走了,伊莱扎俏皮的胡言乱语不再能逗我开心了--不,我的心灵越来越厌倦,我也越来越不想逗她开心了:我感到自己被一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吸引到了那个遥远的地方,那位美丽的艺术家就坐在那里,孤独地工作着--我试图抵制这种吸引力的时间并不长:当我的小邻居正和威尔逊小姐说着几句话时,我站了起来,悄悄地溜走了。我快步走了几步,又积极地攀爬了几下,很快就来到了她坐着的地方--悬崖边上一块狭窄的岩壁,陡峭险峻,一直延伸到岩石岸边。
她没有听到我来的声音:我的影子落在她的报纸上,让她吓了一跳;她急忙转过头去看--我认识的任何其他女士都会在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吓下尖叫起来。
“哦!我不知道是你--你为什么这么吓我?“她有些试探地说。“我不喜欢有人突然来找我“
“为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说:“如果我知道你这么紧张我会更谨慎的,但是......“
“没关系他们都来了吗?“
“不,这个小壁架不可能把它们都装进去“。
“我很高兴,因为我已经厌倦了说话“
“好吧,那我就不说了。我只想坐着看你画画“
“哦,但你知道我不喜欢这样“
“那我就满足于欣赏这壮丽的景色吧“
她对此没有反对,而是默默地画了一会儿。但我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地偷瞄一眼,从我们脚下的壮丽景色,到握笔的优雅白皙的手,以及垂在纸上的优美脖颈和乌黑亮丽的卷发。
“现在,“我想,“如果我有一支笔和一张纸我可以画出比她更可爱的素描如果我有能力忠实地描绘眼前的一切“
但是,尽管我得不到这种满足,我还是很满足地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
“你还在吗,马卡姆先生?“她环顾四周,对我说,因为我坐在悬崖上长满青苔的突出部分的后面一点。“你为什么不去和你的朋友们自娱自乐呢?
“因为我已经厌倦了他们,就像你一样;明天,或者以后的任何时候,我都会受够了他们;但是你,我可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有幸再见了。
“你离开时亚瑟在做什么?“
“他和米尔沃德小姐在一起,就是你离开他的地方--好吧,但我希望妈妈不会离开太久。对了,你没有把他托付给我。
我抱怨道,“虽然我有幸认识他的时间更长,但米尔沃德小姐很会哄孩子开心,“我漫不经心地补充道,“如果她没有别的本事的话。
“米尔沃德小姐有许多可贵的品质““像你这样的人是无法察觉或欣赏的你能告诉亚瑟我马上就来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您允许的话,我会一直等下去,直到那几分钟过去,然后我就可以帮助您走下这条艰难的道路。
“谢谢你,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你的帮助,我总是能做得很好“。
“但至少,我可以帮你拿凳子和素描本“
她并没有拒绝我的好意,但我对她明显想摆脱我的做法颇为反感,并开始为自己的顽固不化感到后悔,这时,她就她的绘画中的一些疑点征求了我的意见和判断,这才稍稍安抚了我。令人高兴的是,我的意见得到了她的赞同,我建议的改进也被毫不犹豫地采纳了。
“她说:“当我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头脑的方向时,我常常徒劳地希望能借助他人的判断力,因为我的眼睛和头脑长期被一个物体所占据,几乎无法对它形成正确的概念。
“这“我回答道,“只是独居生活所带来的诸多弊端之一“
“没错,“她说,然后我们再次陷入沉默。
然而,大约两分钟后,她宣布素描完成,然后合上书。
当我们回到用餐的地方时,发现除了玛丽-米尔沃德、理查德-威尔逊和阿瑟-格雷厄姆三人外,所有的人都走光了。年轻的那位先生枕着女士的大腿睡着了;另一位坐在女士身边,手里拿着一本经典作家的袖珍本。如果没有这样的伙伴陪伴,他从不会去任何地方来改善他的闲暇时光:所有的时间,如果不是用于学习,或者由于他的身体原因,只是为了维持生活,似乎都失去了。即使是现在,他也不能放弃享受那纯净的空气、和煦的阳光、壮丽的景色、舒缓的声音、海浪的音乐以及头顶上遮天蔽日的树丛中轻柔的风声--即使有一位女士在他身边(尽管我承认她并不十分迷人)--他也必须拿出书来,在消化他那丰盛的饭菜、休息他那不习惯如此多运动的疲惫的四肢时,充分利用他的时间。
不过,也许他时不时会抽出一点时间和他的同伴说上一句话或交换一个眼神--无论如何,她似乎对他的行为一点也不反感;因为她那家常的五官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开朗和安详的表情,当我们到达时,她正满脸得意地研究着他那苍白、若有所思的脸。
回家的路对我来说绝不像前半天那么愉快:因为现在格拉汉姆太太在马车里,而伊丽莎-米尔沃德是我散步的同伴。她注意到了我对年轻寡妇的偏爱,显然觉得自己被忽略了。她并没有用尖锐的责备、尖刻的挖苦或撅着嘴闷闷不乐的沉默来表达她的懊恼--这些我都可以轻易地忍受,或者一笑置之;但她却用一种温柔的忧郁、一种温和的、责备的悲伤来表达她的懊恼,这种悲伤让我心碎。我试图让她振作起来,在散步结束之前,我显然在某种程度上成功了;但就在这一举动中,我的良心却在责备我,因为我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们的关系必须断绝,而这样做只是在滋长虚假的希望,推迟恶日的到来。
当小马车驶近路况允许的威尔费尔庄园附近时--事实上,除非沿着长长的崎岖小道行驶,否则格拉汉姆夫人是不会允许的--年轻的寡妇和她的儿子下了车,把驾驶座让给了罗斯;我说服伊丽莎坐到了后者的位置上。把她安顿好后,我让她好好享受一下晚风,并亲切地向她道了晚安,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招呼格雷厄姆夫人把她的器具搬到田野里去,但她已经把她的露营凳子挂在胳膊上,手里拿着她的素描本,坚持要当场和其他人一起向我道别。不过,这次她拒绝了我的好意,态度非常友好,我几乎要原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