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冷静地思考,无法入睡。我必须再次翻阅我的日记;今晚我要把它写在纸上,看看明天我会怎么想。
我去吃晚饭的时候,下定决心要开开心心、好好做人,考虑到我头痛欲裂、内心凄凉,我还是非常出色地完成了任务。我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我的精力,包括精神和体力,一定是受到了奇怪的损害,否则我不应该在许多方面表现得像现在这样软弱无力。我想,这是因为我睡得太少,吃得太少,想得太多,而且总是没精打采的。但我还是要说。在先生们走进客厅之前,我正竭尽全力为姨妈和米莉森特演唱和演奏(威尔莫特小姐从不喜欢把她的音乐精力浪费在女士们的耳朵上)。
米利森特要求唱一首苏格兰小曲,他们进来时我正唱到一半。亨廷顿先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安娜贝拉面前。
“现在,威尔莫特小姐,你今晚不给我们来点音乐吗?“他说。
“现在就来!我知道你会的,因为我整天都如饥似渴地想听到你的声音。来吧!钢琴空着呢!“
是的,因为我一听到他的请求就立刻离开了。如果我有足够的自制力,我本应该亲自去找这位女士,并欣然接受他的恳求,如果他是故意冒犯我,我本应该辜负他的期望,如果他只是一时冲动,我本应该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我的感受太深了,我只能从音乐凳上站起来,把自己扔回沙发上,艰难地压抑着内心的痛苦。我知道安娜贝拉的音乐天赋比我强,但这并不能成为我被当作无足轻重的人对待的理由。
他邀请她的时间和方式对我来说是一种无端的侮辱,我简直要气哭了。
与此同时,她兴高采烈地坐在钢琴前,为他弹奏了两首他最喜欢的曲子,曲调优美动听,连我也不禁赞叹不已,怀着一种黯然神伤的愉悦心情,聆听着她那音色饱满、铿锵有力的嗓音在圆润灵动的手感的巧妙调和下发出的悦耳动听的声音;当我的耳朵沉浸在她的歌声中时,我的目光停留在她的主要听众的脸上,并从他站在她身旁演讲的神情中获得了同等或更大的快乐--他的眼睛和眉毛闪烁着热情的光芒,那甜美的微笑时隐时现,就像四月天的一抹阳光。难怪他如饥似渴地想听她唱歌。现在,我从心底里原谅了他对我肆无忌惮的轻视,我为自己对这样一件小事的小气怨恨感到羞愧,也为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些苦涩的妒忌悸动感到羞愧,尽管这一切都令我钦佩和欣喜。
“现在好了,“当她唱完第二首歌曲时,俏皮地用手指在琴键上划动着说。“下一首是什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洛伯勒勋爵,他站在后面一点的地方,靠在椅背上,也是一个专心致志的听众,从他的神情判断,他和我一样感受到了快乐和悲伤交织在一起的感觉。但是,她看他的眼神清楚地告诉他:“你现在为我做选择吧:我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我很乐意尽我所能来满足你。“在这样的鼓励下,老爷走上前去,翻开乐谱,在她面前放了一首小曲,这首歌我以前就注意到了,而且还不止一次地读过,我之所以对它感兴趣,是因为我把它和我心目中的暴君联系在了一起。
而现在,我的神经已经兴奋得半绷不住了,听着这些甜美的歌词,我无法不产生一些难以抑制的情绪。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出眼眶,我把脸埋在沙发枕头里,让泪水在我聆听时不被发现地流淌。空气简单、甜美、悲伤。我的脑海中仍回荡着这首歌,歌词也是如此
与你永别了!但并没有与我对你的所有最美好的思念永别:它们仍将萦绕在我的心头;它们将使我欢欣鼓舞,安慰我。
哦,美丽,充满优雅!
如果你不曾与我的目光相遇,我也不会梦想有一张活生生的面孔能让我如此迷恋。
如果我再也看不到你的容颜,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我也愿意永远保留对你的记忆。
那声音的魔力,能唤醒我胸中的回响,产生的情感,能让我恍惚的灵魂得到幸福。
那欢笑的眼睛,那阳光般的光束,我的记忆不会减少;--哦,那微笑!那欢乐的光辉是凡人无法表达的。
别了!但请让我继续怀抱,我无法割舍的希望。
蔑视也许会伤人,冷漠也许会让人心寒,但它仍在我心中萦绕。
谁又能说得清,上天终究会回应我千百次的祈祷,让未来偿还过去,用欢乐代替痛苦,用微笑代替泪水。
当声音停止时,我只想离开这个房间。
沙发离门不远,但我不敢抬起头来,因为我知道亨廷顿先生就站在我身边,而且我从他回答洛伯勒勋爵的话时的声音中听出,他的脸正对着我。也许他的耳边响起了半抑的啜泣声,使他回过头来--天哪!但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止住了所有进一步的软弱迹象,擦干了眼泪,当我以为他又转过身去时,我站了起来,立刻离开了房间,躲进了我最喜欢的地方--书房。
那里没有灯光,只有被忽视的炉火发出的微弱红光;但我不想要灯光;我只想在不被注意、不被打扰的情况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我在躺椅前的矮凳上坐下,把头靠在垫子上,想啊想啊,直到泪水再次涌出,我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然而,不一会儿,门被轻轻地打开了,有人走进了房间。我相信那只是一个仆人,就没有动。门又被关上了,但我并不孤单;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肩膀,一个声音轻轻地说:“海伦,怎么了?“
我一时无法回答。
“你必须告诉我,而且应该告诉我,“他更加激烈地补充道,说话的人跪在我身旁的地毯上,强行握住我的手,但我急忙把它抓开,回答道:“这对您来说没什么,亨廷顿先生。
“你确定这与我无关吗?“他回道,“你能发誓你哭泣的时候没有想着我吗?“这让我难以忍受。我努力想站起来,但他跪在我的衣服上。
“告诉我,“他继续说,“我想知道,因为如果你是,我有话要对你说,如果不是,我就走了。“
“那就走吧!“我喊道,但又怕他太听话,再也不来了,我急忙补充道:“要不就把你要说的话说出来,一了百了。我喊道,但又怕他太听话,以后再也不来了,我急忙补充道:“要不就把你要说的话说出来,一了百了!“
他说:“但是哪一个呢?““因为只有当你真的在想我的时候,我才会说出来。告诉我吧海伦
“你太无礼了,汉廷顿先生!“
“一点也不--你是说太中肯了。好吧,我就不计较你女人的自尊了,把你的沉默理解为'是的',我就认为我理所当然是你的思想主题,是你痛苦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