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别问。“他淡淡地笑着说。
“你最好不要说；但你不能否认，你已经自甘堕落到了悲惨的地步。你可耻地伤害了自己，伤害了身体和灵魂，也伤害了我；我无法平静地忍受，我也不会忍受！“
“好了，别那么激动地捏我的手，看在上帝的份上，别让我这么激动！哦，哈特斯莱！你说得对，这个女人会要了我的命，她的感情敏锐，性格有趣。好了，好了，饶了我吧！“
“亚瑟，你_必须_忏悔！“我绝望地狂叫着，双臂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怀里。“你必须对你所做的一切说对不起！“
“好吧，好吧，我是“
“你不是！你会再犯的。“
“如果你这么野蛮地对待我，我就再也不干了，“他回答道。
他回答说，把我从他身边推开“你几乎榨干了我的生命“他用手捂着心脏，看上去非常激动和难受。
“现在给我一杯酒，“他说，“补救一下你的所作所为，你这个母老虎！我都快晕倒了
我飞快地找到了所需的药方。它似乎恢复了不少活力。
“真可惜，“我从他手中接过空酒杯时说，“像你这样强壮的年轻人，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如果你知道这一切，我的姑娘，你会说，'你能承受得这么好，真是个奇迹！'海伦，我在这四个月里所经历的，比你一生所经历的都要多，甚至比你一百年的寿命都要长；所以，我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
“如果你不小心，你将付出比你预想的更高的代价：你将完全失去自己的健康，还有我的感情，如果那对你有任何价值的话“。
“什么！你又在玩以失去你的感情来威胁我的游戏了，是吗？如果这么容易就被拆穿的话，我想你一开始就不是真心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漂亮的暴君，你会让我真心后悔我的选择，并羡慕我的朋友哈特斯莱他那温顺的小妻子：海伦，她在她的性别里是个典型。他在伦敦整个季节都带着她，她一点也不麻烦。他可以随心所欲地自娱自乐，完全是单身汉的作风，而她却从未抱怨过他的冷落；他可以在深夜或清晨的任何时候回家，也可以根本不回家；他可以闷闷不乐，也可以头脑清醒，还可以喝得烂醉；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扮演傻瓜或疯子，而丝毫不用担心或烦恼。她从不责怪他，也不抱怨他，随他怎么做。他说全英格兰都没有这样的珠宝他发誓他不会为她放弃一个王国“
“但他让她的生活成为诅咒“
“不是他除了他的意志，她没有其他意志只要他开心，她就会满足和快乐“
“如果是这样，她和他一样都是个大傻瓜；但事实并非如此。我收到了她的几封信，信中对他的所作所为表示了极大的忧虑，并抱怨你怂恿他去做那些奢侈的事，尤其是其中一封信，她恳求我利用我对你的影响力让你离开伦敦，并肯定地说，在你来之前，她丈夫从未做过这些事，只要你离开，让他靠自己的理智行事，他肯定会停止这些行为的。
“可恶的小叛徒“把信给我，他一定会看到的，就像我是个活人一样“
“不，没有她的同意，他是不会看的；但即使他看了，也没有什么可以激怒他的，其他人也一样。她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反对他的话：她所表达的只是对他的焦虑。
她只是用最微妙的措辞暗示他的行为，为他找一切她能想到的借口；至于她自己的痛苦，我宁愿_感觉到_，也不愿_看到_她在信中表达出来“。
“但她辱骂我，毫无疑问是你帮了她“
“不，我告诉她，她高估了我对你的影响力，如果可以，我很乐意让你远离城里的诱惑，但成功的希望渺茫，我认为她认为你引诱哈特斯莱先生或其他人犯错是错误的。我自己也曾一度持相反的观点，但我现在相信你们是互相腐蚀的；也许，如果她对她丈夫进行一点温和而严肃的劝说，可能会有一些帮助；因为，虽然他比我丈夫更粗野，但我相信他的材质没有那么坚不可摧“。
“这就是你们的方式--互相鼓动叛变，互相辱骂对方的伙伴，对自己的伙伴施加影响，让双方都得到满足！“
“根据你自己的说法，“我说，“我的恶言对她的影响不大。至于辱骂和诽谤，我们都对另一半的错误和恶习深感羞愧，不愿意把它们作为我们通信的共同话题。我们是朋友，我们愿意把你的缺点藏在心底--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甚至愿意不告诉你，除非我们知道了你的缺点，就能把你从这些缺点中解救出来“。
“好吧，好吧！别让我为他们担心：你这样做永远不会有任何好处。对我耐心点，暂时忍受我的无精打采和横眉冷对，等我把这该死的低烧退了，你就会发现我一如既往地开朗和善良。你为什么不能像上次那样温柔善良呢？
“你的感激又有什么用呢？我自欺欺人地以为你为自己的过失感到羞愧，并希望你永远不再重犯；但现在你却让我毫无希望可言！“
“我的情况很绝望，是吗？只要能让我免于我亲爱的焦虑不安的妻子为改变我而付出的努力所带来的痛苦和烦恼，让她免于这种努力所带来的辛劳和麻烦，让她那甜美的面容和银铃般的声音免于这种努力所带来的破坏性影响，这就是非常值得庆幸的考虑了。海伦，有时激情迸发是件令人振奋的好事，泪水涟涟也令人感慨万千，但是，如果过于放纵，它们都会毁了一个人的美丽，累坏一个人的朋友。
从此以后，我尽量克制自己的眼泪和激情。我对他的劝诫和毫无结果的皈依努力也都免了，因为我看到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上帝可能会唤醒他那颗因自我放纵而昏昏欲睡的心，拂去他眼中那层感官的黑暗，但我做不到。他对那些不能为自己辩护的下级的不公正和恶意，我仍然憎恨和抵制；但当我一个人是他们的目标时，就像经常发生的那样，我平静地忍耐着，除非有时我的脾气被反复的恼怒磨光了，或者被一些新的不理智的事例刺得心烦意乱，就不顾自己地让步，使我暴露在凶狠、残忍和不耐烦的指责之下。我小心翼翼地照顾他的需求和娱乐，但我承认，我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地爱他，因为我感觉不到；此外，我现在有另一个人需要我的时间和照顾--我生病的孩子，为了他，我经常冒着风险，忍受着他那无理苛刻的父亲的责备和抱怨。
但亚瑟天生不是一个爱生气或易怒的人；远非如此，这种偶然出现的烦躁和神经质的易怒在不协调中几乎有些可笑，如果不是因为伴随着这些失调的症状而产生的强烈痛苦的考虑，他的脾气会随着他身体健康的恢复而逐渐好转，如果不是我的竭力努力，他的身体恢复得要比现在快得多；因为在他身上，我还有一件事没有绝望地放弃，还有一项保护他的努力没有放弃。他的酒瘾越来越大，这一点我早就预料到了。现在，酒对他来说不仅仅是社交乐趣的附属品，它本身就是乐趣的重要来源。在这虚弱和沮丧的时刻，他本想把酒当作他的良药和支柱、安慰剂、娱乐和朋友，从而越陷越深，把自己永远束缚在他所陷入的泥潭中。但我决心，只要我还有影响力，就绝不能让他这样做；虽然我无法阻止他吃更多对他有益的东西，但通过不懈的坚持，通过仁慈、坚定和警惕，通过哄骗、大胆和决心，我成功地保护了他，使他没有完全受制于那种令人憎恶的倾向，这种倾向的发展是如此阴险，它的暴虐是如此无情，它的影响是如此灾难性。
在此，我不能忘记，我对他的朋友哈格雷夫先生也有不小的恩情。那时候，他经常到格拉斯代尔来，还经常和我们一起吃饭，在这些场合，只要他的朋友同意和他一起享受这种高尚的消遣，恐怕亚瑟就会心甘情愿地把谨慎和礼节抛到九霄云外，“大干一场“；如果他的朋友同意的话，他可能会在一两个晚上就毁掉几个星期的劳动成果，一举推翻我费尽心血建造起来的脆弱堡垒。起初，我对这种情况感到非常害怕，于是我谦卑地私下里向他表示，我担心亚瑟会有这种过激行为，并希望他不要鼓励这种行为。他对我的信任很满意，当然也没有背叛我。那一次以及后来的每一次，他的出现都起到了制衡主人的作用，而不是怂恿主人进一步放纵自己；他总是能及时地把主人从餐厅里带出来，而且身体状况还算不错；因为如果亚瑟对“好吧，我不能耽误你和夫人的时间“或“我们不能忘记亨廷顿太太是一个人“之类的暗示置若罔闻，他就会坚持自己离开餐桌，和我会合，而主人无论多么不情愿，也不得不跟着离开。
因此，我学会了欢迎哈格雷夫先生，把他当作我们家真正的朋友，当作亚瑟的一个无害的伙伴，让他振作精神，使他远离无所事事的乏味和除我之外与世隔绝的孤独，同时也把他当作我的一个有用的盟友。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能不对他心存感激；一有机会，我就毫不犹豫地承认了我的义务；然而，当我这样做的时候，我的心里却在嘀咕着一切都不对，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光彩，他那坚定而严肃的目光使我的光彩更加耀眼，而他接受这些感谢的方式却使我的疑虑加倍。他为能为我服务而欣喜若狂，却又因对我的同情和对他自己的怜悯而感到懊恼--关于什么，我不知道，因为我不会留下来询问，也不会让他向我倾诉他的悲伤。他的叹息和压抑痛苦的暗示似乎来自一颗饱满的心；但要么他必须设法把它们留在心里，要么把它们吐露在我以外的人的耳朵里：我们之间的信任已经够多了。我丈夫的朋友和我之间存在着一种秘密的默契，而我丈夫却不知道，他是这种默契的对象，这似乎是不对的。但我转念一想“如果这是错的那肯定是亚瑟的错而不是我的“
事实上，我不知道当时我的脸红是否是为了他，而不是为了我自己；因为他和我是一体的，我是如此地认同他，以至于我觉得他的堕落、他的失败和过失就像我自己的一样：我为他脸红，为他恐惧；我为他忏悔，为他哭泣，为他祈祷，为他感受，就像为我自己一样；但我不能为他行动；因此，在我自己的眼中和在现实的真相中，我必须是，而且我也是，因这种结合而被贬低、被污染的。我如此坚定地爱着他，如此强烈地渴望为他的错误开脱，以至于我不断地纠缠于他的错误，竭力为他最松散的原则和最糟糕的做法开脱，直到我熟悉了罪恶，几乎成了他的罪人。以前让我感到震惊和厌恶的事情，现在看来是理所当然的。我知道它们是错误的，因为理智和上帝的话语宣称它们是错误的；但我逐渐失去了那种本能的恐惧和厌恶，这种恐惧和厌恶是天性赋予我的，或者是姑妈的戒律和榜样灌输给我的。
也许那时我的判断过于严厉，因为我既憎恨罪人，也憎恨罪孽；现在我自诩更加仁慈和体贴，但我不是也变得更加冷漠和麻木了吗？我真是个傻瓜，竟然梦想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和纯洁来拯救自己和他！如果我和他一起葬身于我试图拯救他的深渊，那么这种虚妄的妄想就是正确的！
然而，上帝保佑我，也保佑他！是的，可怜的亚瑟，我仍然希望你，为你祈祷；虽然我写得好像你是一个被遗弃的可怜虫，没有希望，没有缓和，但这只是我焦虑的恐惧，我强烈的愿望使我这样做；一个不那么爱你的人会不那么痛苦，不那么不满。
近来，他的行为世人称之为无可指责；但我知道他的心依然未变；我知道春天即将来临，也深怕后果不堪设想。
当他疲惫不堪的身体开始恢复精神和活力时，我建议他到海边小住一段时间，以便消遣和进一步恢复体力，同时也让我们的小宝贝从中受益。但是不行：水边太沉闷了；此外，他的一个朋友邀请他去苏格兰玩一两个月，以便更好地消遣打松鸡和遛鹿，他答应了。
“那你还会离开我吗，亚瑟？“我说。
“是的，亲爱的，只是为了在我回来时更好地爱你，弥补过去所有的过失和不足；这次你不必害怕我：山上没有诱惑。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去斯坦宁利看看：你舅舅和舅妈早就想让我们去那里了，你知道的；但不知怎么的，我和这位好心的女士之间有一种排斥感，我从来都不敢去。
大约在八月的第三个星期，亚瑟启程前往苏格兰，哈格雷夫先生陪同他一起前往。
哈格雷夫先生陪他一起去的，这让我很满意。不久之后，我带着小阿瑟和蕾切尔去了斯坦宁利，我亲爱的老家，我和我亲爱的老朋友们，还有那里的居民们，再次见到他们时，我的心情是快乐和痛苦交织在一起的，以至于我几乎分不清是快乐还是痛苦，也分不清那些熟悉的场景、音调和面孔所唤起的泪水、微笑和叹息该归因于谁。
亚瑟直到我回到格拉斯代尔几个星期后才回家；但我现在对他不那么焦虑了；想到他在苏格兰的荒山野岭上从事积极的运动，这与知道他沉浸在伦敦的腐败和诱惑中是截然不同的。他现在的来信虽然不长，也不像情人，但比以前更有规律了；当他回来时，令我非常高兴的是，他非但没有比去的时候更糟，反而更开朗、更有活力，各方面都更好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了。他仍然对餐桌上的享乐情有独钟，这让我不得不费尽心机加以防范；但他已经开始注意到他的儿子，这让他在室内的娱乐活动越来越多，而在室外，当地面没有被霜冻硬化时，他的猎狐和狩猎活动也足以让他乐在其中；这样，他就不会完全依赖我的娱乐活动了。但现在已经是一月了，春天即将来临，我再说一遍，我害怕春天到来的后果。
那个甜蜜的季节，我曾经如此欢欣鼓舞地把它当作希望和欢乐的时刻来迎接，而现在它的归来却唤起了我更多的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