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哗哗落下,左丞相的声音久久徘徊在大家耳旁。
官家他……竟然传位给越王了!
虽然从事后的角度分析,此事有许多征兆,比如那超乎寻常宗亲的地位,还有唐时节度使的假版权。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让越王全权治理吕宋,这可是大宋最后的退路,怎能假与外人之手。
但方才的气氛配上连绵的大雨,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最坏的结果。
如今尘埃落定,众人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是略微的迷茫,接下当做何事?
施礼称越王为官家?
众人纷纷望向左丞相陈宜中,陈宜中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安排:“当回府准备大典,以向天地诏告,并传四方。”
大家连忙应下,也是,当依照流程一步步来。
还是中原来的相公知礼,他们在吕宋呆久了就只知道办事了。
众人那听闻官家赴死的伤感,被这一惊一缓冲的消散了不少。
虽然还是悲切,但“新官家”在此,至少不能哭的失态了不是?
不论官员们是如何想的,另一边的赵由航领过诏书退了下来,心情有些复杂,既有喜悦也有沉重。
这时,文天祥走上前来道:“禀越王,将军尹玉忠肝护主,方才欲阻拦我等以护王驾周全。”
“待越王登基后,可令此人统领殿前司诸班。”
“另外随臣等上前者皆忠义之士,越王可以重用。”
临近几人闻声皆看向文天祥,平时未见仓司迎奉过他人,以为其不会说话,今日一看绝非如此啊。
先是抬一下越王心腹,再帮其他人解释下,全程虽未自证,但立场已然表明。
赵由航也有些惊讶,打趣道:“仓司大人今日怎么话多了起来。莫非是因本王即将登基的缘故?”
文天祥面容不改:“为国做事罢了。”
“其实早在两月前,臣便从随姜才南下的内侍口中,得知了官家欲传位给越王的消息……”
“甚么?”方才吼尹玉的文官诧异道,知道了不早告诉他。
赵由航亦有些吃惊,随后想到了姜才刚抵达吕宋时,确实哭哭啼啼的说到官家有密诏传给他,并交给了内侍保管。
这内侍在船上极度警惕姜才,下了船便一头扎进文天祥家中并再无消息,时间一长赵由航都给忘了。
如此一来,那内侍的防备就解释的通了。
这是担心与越王关系极好的姜才发现了诏书,抢去让越王提前登了基。
褪去了天子礼服的陈宜中恰逢此时走了过来,解释道:“临行前,官家曾与我说及此事。”
“那时元朝水军已然势大,官家担心海岸被锁便提前有了旨意。”
“只是未想到越王后面会派吕宋水军接应,官家颇为感动,决定将子女及能用之士派遣南下,这才有了我等人马。”
疑惑解开,众人放下心来,开始正式接待诸船众人。
一架架伞盖被支起,俾仆挑着火炉上前暖身,丫鬟们为之披挂斗笠,郎中也被叫来在两侧待命。
一众大臣被接待而下,其中一队武将还好奇的看着远方华盖,问起了方才官家下了什么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