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传位诏书?”大将李璮有些惊愕,其副将跟着惊道:“官家未曾与泉州人等提及此事啊?”
胡梦麟照搬陈宜中的说法道:“此为密诏,不得让神州之人知晓。”
“这是为何?”一武将直接挑明问了出来。
“只有如此,伪元才会觉得越王是被吕宋当地推选为帝的,在他们眼中吕宋朝廷也就没有那么“正统”了。”
胡梦麟继续解释道:“伪元从而会减少对我等的警惕,即使讨伐也不会用尽全力。”
李璮等人点点头,此时他们已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不再追问。
他们文官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自己总不能去追着要文书检验真伪去。
反正越王的才干及胸怀他们也都认可,南渡后有个主心骨也不是什么坏事。
在诸多官员中有如此想法的不在少数,此处人生地不熟的,遇上这等换位大事先观望一番再说。
一个时辰多后,终于是安置好了众人,大部队缓缓驶回。
北望州一时间找不出如此多的官房,于是有不少人被安置到了满是豌豆苗的房间中。
“这叫我等如何歇息!”一士大夫在见到床头旁都摆着豆苗后,忍不住抱怨道。
另一官员捏着鼻子更是愤慨,他平生就闻不惯这种生豆苗味,指着那些吏员道:
“速速将这些给我挪出屋内!”
吏员们面面相觑,吏长颤颤巍巍,正要上前解释时,一道英姿飒爽的身影闯了进来。
“我看谁敢!”
杨露凝手提梨花枪上前道,盘起的长发与甲胄还在哗哗的滴着雨水。
“你是何人,竟敢私闯官员宅邸,不怕问罪乎!”官员见是个姑娘,便大声对峙道。
杨露凝丝毫不惧:“本姑娘乃劝农副使杨露凝,此乃吾之职责,何罪之有!”
那官员一听是什么劝农副使,张口便要喷出去,但紧随其后的名字,又让他想起了当年李璮之女的改姓风波。
官员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你与李璮可有何关系?”
“为吾家父。”
杨露凝干脆的答道,官员心中的火瞬间哑了一半。
一旁的士大夫赶忙打起了圆场:“副使莫要生气,我等只是有些不理解为何要占用府邸种地。”
杨露凝简单的解释了一遍,找到台阶的士大夫双目一亮:
“原来是越王政令,你等也不早说,既是为国为民的公事,我等与这豆苗相忍为国,睡上几晚也未尝不可啊。”
杨露凝冷哼一声:“相忍为国用在睡觉上,你也不怕脏了四个字。”
士大夫连连讪笑:“是我才疏学浅、用词不当,让副使见笑了。”
杨露凝这才放过他们,在叮嘱好官吏后又转身向雨幕冲去,今日他要巡查的可不止这一间房子。
见其终走,官员黑着脸,将士大夫单独拉到一边商议了起来:
“此地着实怪异,屋内种田、将女巡视……你说当如何立足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