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有不少董卓新铸的小钱,可那玩意实在太过低劣,没人承认,根本流通不起来。
“你且收着,消息过后再听,我现在就要!”
一时间狭小的空间内水花四溅,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
半个时辰后。
张济二番战自不足道,此刻他早已离去多时了。
红绸独坐在梳妆台前,细心打理着有些凌乱的仪容,初时梳个十字髻,思量再三又改做堕马髻。
她完全不似之前的世故,恍惚间竟露出一丝少女待情郎的忐忑。
若是张济还在此处,一定被惊得下巴掉下来,向来妖媚的红绸何时有过这般模样。
吱呀——
阁内的窗户似是被风吹开了。
红绸却知是何故,登时面色一沉,故作清冷地对着空旷的角落哼了一声。
“鬼鬼祟祟,怎地从正门入我阁内,让你觉得丢人吗?”
一道魁梧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来。
上官博叹息一声。
如无必要,他是实在不愿来此面对红绸动辄夹枪带棒的言语。
“清儿,你知道我没那个意思。”
上官博苦笑着回答,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不过很快他就收敛好情绪,上官氏到了他这一代,已经是最后的机会,早已没有半点矫情的余地。
长安城内的小试牛刀让袁基初步认可了他的能力,常年天南地北跑商,传播消息算是他的半个潜在营生了。
可袁基的目标远不止于此,包括洛阳在内,他的最低要求是在整个司隶范围内轰动。
既然已经上了袁基的船,他的第一次行动必须干得漂亮,展现出充分的价值,否则何谈振兴河东上官氏。
其实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袁基让他散布这些消息,究竟意欲何为。
甚至连袁基的真实身份,他也只是有个大概猜测而已,但他相信这次之后,自己会获得其信任,这场豪赌他一定要赢!
“事情可还顺利?”
上官博没有多余的寒暄,直奔主题道。
“你!”
红绸听到上官博解释一句,还以为对方终是开窍了,下一句却马上又回到正题,刚升起来的一点心绪顺利沉入谷底。
其实上官博的态度她早已知晓,这么多年也很难再抱有什么奢望。
只是这次对方突然找上门,自己竟天真地以为,所谓生意只是他的借口。
现在看来,上官博永远是上官博,一个冷冰冰的商人。
不过一瞬间的悲戚闪过后,她再无多余的情绪。
“什么清儿,奴家的名字是红绸。”
她的语气轻佻中带着调笑,已然回到了众人眼中熟悉的红绸。
“大人请放心,您交代的事,我不敢怠慢,非独张济,此中一应事宜,我众姐妹早已安排妥帖。”
“再配合上你上官博的本事,这件事只会比预想中效果更好。”
“那……便好。”
上官博从怀中取出一袋包裹,迟疑再三,也只是轻放于红绸梳妆台上。
他终究是没有再说上一句话的勇气,便要转身走向门口,准备离开。
“慢着。”
红绸幽幽地飘来一句。
她缓缓解开包裹,里面是一块块银饼,清点一番后,又取出两块,推向一旁。
“红绸与你们这些商贾打交道,从不多取一分一毫,多了我吃不下。”
“还有……”
她斜眼看向窗外。
“既是从窗外来,便从窗外去,我这阁门窄小,怕过不得你这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