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楚惜北踏出门前时,回身对送他出来的邹君浩道:“你现在已经不是世外之人。”
这是警告。
邹君浩听得明白,他笑了笑,浅眸映着交错的影子:“入世之时已知。”
……
楚惜颜坐在椅子上,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红肿的手腕,马上便被书墨轻轻地拍开。
书墨脸色不太好,眼中却满是心疼,她将小心翼翼地将捣好的药敷在红肿之处,然后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她抬头对楚惜颜说话,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埋怨:“阁主如此不爱惜自己。”
楚惜颜有些心虚,逗她道:“我可是赢了的,书墨都不夸我吗?”
“阁主……”书墨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不过是比武而已,何必伤了自己,伤得还是如此宝贵的右手。
楚惜颜知道她的未尽之语,解释道:“不赢他怎么让他服气?赢了才好套话出来,子越那样的少年天才,你不打赢他没办法问出什么的。”
“而且他那一掌不重,我是算过了才敢挨的。”只是不曾想“云生结海”的内力实在霸道,当时不觉得如何,过后才发现手腕伤得重了,这几日怕是拿不了剑了。
书墨看着她,温柔一笑:“阁主问出什么了?”
楚惜颜更心虚了:“他师父是纪商歌。”
“这种事阁主交手之时就已经知道了吧?”
“……”这不怪她,她刚想问再多东西的时候,夏婉瑜就过来了。她好不容易让子越对她亲近了些,总不能接着逼问,前功尽弃。
书墨叹了口气:“书墨知道阁主是在日后布局,可即便是如此,书墨也希望阁主能爱惜自己的身体。”
“这是右手。”书墨盯着楚惜颜,口气十分严肃,“一名剑客的右手。”
楚惜颜静默了片刻,道:“我左手剑也使得不错。”
书墨脑海里突然冒出了尹靖萱曾说过的一句话:“她这性子,随了她师父了。”
书墨闭了闭眼,心中更担忧了。若真随了前阁主,才真让她放不下心来。
今天她能为了日后的布局伤了自己的右手,明日就能为了局势牺牲更多的东西。这些东西,偏偏还都是她自己身上的。
书墨宁可她心狠手辣一些,牺牲别人。
可楚惜颜的性情向来如此,无法避免的牺牲她从不留情,但只要有所余地,她宁可牺牲自己,也不会牺牲任何人。
这种行事作风让人很累,楚惜颜却觉得心安。
随便将身居高位,手腕铁血的人拉出来,可能都会斥责一句妇人之仁。可楚惜颜从毫无挣扎之力的幼年公主走到现在,不是想成为曾经随意掌控她的命运的那些人的。
她如今不再任人宰割,也不愿意宰割别人。她的强大是想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而不是去掌控他人的命运的。
楚惜颜看着被书墨仔细缠好的手腕,道:“还是这样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