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言官站起来跟夏婉瑜据理力争,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但他身边的人却明白了夏婉瑜的意思,适时推了一把他。
那言官还有有些懵,却也知道夏婉瑜不是会被臣子压住的人,既然她话中有软化之意,他也便顺势说道:“既然皇上不想将他收入后宫,自然就没有有违礼制之处,是臣多言了。”
言官坐下,却略带茫然地问身侧的人:“怎么了?”怎么不让他接着往下说了?
旁边的人道:“皇上这明显是想试探一下我们,这男人应该只是个筏子,她是想用收人入宫这个借口,看看我们是不是忠心。”
那言官幡然醒悟,心有悸悸。他们这是被皇上引进了坑,今天反对的这些人,日后难免不会被皇上记住。他越想越觉得忧心,拿着酒杯的手都有些抖。
他自己因进谏而死,也算全了一世英名。怕只怕连累族人,现今看来,女帝是打算拿世家要开刀啊。
这边的忧愁暂且不提,另一侧素衣已经坐在了夏婉瑜的身旁。她气质神韵一直如初,反而自己并非以色侍人之人。
不管内里如何,看外表称得上是金玉了。
夏婉瑜却并未看他,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望向邹君浩的方向。素衣心下了然,他轻轻一笑,拿起酒壶给夏婉瑜倒了一杯酒。
他笑声不低,轻易就让夏婉瑜的目光移了过来。
她面色清冷,眉宇间有隐隐的不耐之色。她把素衣叫上来,是让他乖乖坐在她身边当一个花瓶的。花瓶就该有花瓶的样子,她不喜欢有脑子的花瓶。
素衣无辜地看着她,乖巧地将手边的酒杯递到夏婉瑜唇边:“皇上。”
夏婉瑜没有喝,但也没有推开他,他便一直这么举着,心中笃定,夏婉瑜一定会喝下这杯酒。
倒不是他对自己的魅力有多自信,他一向有自知之明。靠着自己的容貌,是征服不了夏婉瑜这样的人。但是此刻夏婉瑜还要用他演戏给下面的臣子看,就必须喝下这杯酒。
果然,素衣这杯酒没有举多久,夏婉瑜就顺势喝下了这杯酒。
只是她的神色依旧不愉,素衣毫不在意,贴心地布菜倒酒。
夏婉瑜看着他,觉得方寒恐怕真是从南风馆给她找来的人。看起来明明是一个翩翩公子,伺候人的行当却做得如此顺畅。
她正如此想着,男子抬头,对她温柔一笑,看起来无比温良。纯净的眼神竟然和映月有些相似。
夏婉瑜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变得柔和,她道:“好好坐着。”
素衣嗯了一声,温顺地坐在一边。
下面的人看着女帝和男子的动作,心思各异。
楚惜颜的眼力非常人能及,素衣和夏婉瑜神色的变化她看得一清二楚。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大抵上是在互相演戏。
萧北景倒是心情极好,眼底的阴沉散了大半。
楚惜颜没招呼宫女,亲自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还靠过去给萧北景到了一杯酒。
萧北景有些疑惑:“嗯?”
楚惜颜不留痕迹地用小指指了指夏婉瑜和邹君浩,道:“当浮一大白。”
萧北景略一思索,便想通了。他将酒接过来,口中却道:“我倒是没看出来,他对夏婉瑜有这种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