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长我3岁,接近的年龄也让我见证了他许许多多的“辉煌事迹”。
1.碟片里的时光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自信可改变未来,问谁又能做到……。”院子里梨树上的蝉鸣丝毫挡不住DVD里beyond的《光辉岁月》的激情澎湃,虽然起初非常排斥这些热血男儿的声线,但是被动听久了,不自觉都能跟上哼唱几句了。
从伍佰到成龙,从王杰到刘德华,从郑智化到张信哲,……,只要哥哥在家,电视里永远是MV一首接着一首。虽然每次他拿回来新的碟片都说是朋友借的,但是总也没见还回去哪一个,如此几年后,新桌子的各个抽屉里,碗柜里塞满了各种碟片,一度超过了爸爸的秦腔。
上高中的哥哥背回来一把大吉他,说他们组了乐队,他是吉他手兼主唱,说话间也必须来一曲,激情澎湃,摆腰扭跨,丧失管理的表情让我觉得他就是电视机聚光灯下的巨星,也一度觉得未来他会在舞台上如家驹般耀眼,只是后来他还唱歌,只不过就是自己拿着话筒在电脑前哼哼而已。
2.打架名人
哥哥特别能打架这件事,作为家里人的我们都是从邻居小男孩、学校打架风云人物小跟班、他的某个兄弟偶尔得知的。从本村到外村到整个乡里,隔壁乡里,“辉煌战绩”遍布全县各个中学。
作为受军旅电视剧的影响,大家都怀揣了一个当兵梦。还没念书的我和小姐姐,以及邻居家的五个男孩三个女孩都是哥哥的“兵”。每日被他带到河边大路上“军训”,稍息立正站好,彼时威风八面的哥哥让人总怕怕的,感觉他真的能带我们去成为真正的兵。
从小学到高中,我只知道作为家里独子的哥哥每日不必叠被子烧炕洗碗扫院子,就算偶尔参加家里的秋收下种,也是意思意思就可以随心所欲的离开去玩,在家里真正呆的时间特别少,即使是经常夜不归宿也不会召开多大的家法。每次吃晚饭,我和最小的姐姐都会被派出去找他,从他的邻居玩伴到隔壁村他的兄弟家,如此五六家找不到就说明他真跑远了,也就不用麻烦他回来吃饭了,肯定是去哪里玩也蹭饭了。如此高频率的外出,想来那么多的打架事件也就有了他实实在在的在场证明。
小时候的他回家是只字不提外面的事情的,只有偶尔拿回来的棍子钢管之类的“武器”透露着他一天的行程。
偶尔也会发现他脸上身上有伤,追问就说摔的磕的,直到后来成年不再参与那些暴力活动后,才说他背上那长长的一道触目惊心的伤是打架留下的,虽然早已恢复,只是新长出的皮肤与旁边的颜色太过明显,诉说着那场激烈的战斗他没能“全身而退”。
说来也奇怪,在家里,爸爸妈妈惯着他,除了二姐随时能唬得住他,大姐三姐四姐永远让着他,只有我看不惯又干不过他。但是在后来他工作后,也是最记挂我这个小妹子,给我带书带钱,连爸爸都吃醋开玩笑说儿子白养了。他那时候也总说,兄弟们最重要是义气,打架就是他认为讲义气的表现。
3.各位校花前女友
哥哥学习一般,个头长相都中等,上高中的时候才知道,除了打架带来的人声名远播外,情史也是极其丰富,而且历任绯闻女友都是他同时期的校花。
小学五年级就被爸爸转到隔了几个村的学校,因为考试说太难管教,那个学校里有三叔,姑姑,姑父在学校当老师。然后没多久姑姑就来说,哥哥有了校花对象,哥哥只说是谣传,拒不承认。
上了一年,自己不爱去了,便又软磨硬泡让爸爸转回了本来就应该直升的初中。两年后又有“绯闻”,对象也是学校校花,我见过,短发女生,很英气很有气质。父母都没有当真,只当是小孩子的玩笑,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再后来上了高中,和盆友们来家里聚的时候经常男女都有,有几次来的人中有个女的就很黏哥哥,年纪看着和我相仿,很可爱。不小心在他抽屉里看到女生的独照,背面写着:xxx,我的最爱!照片里的女生笑的很甜。
再后来就是我和小姐姐出去玩的时候,在路上会碰到各个年级的女生,有不认识有,有我隔壁班的,都会问xxx(我哥的名字)在干什么呢?叫他来玩。
4.十兄弟
哥哥有九个“结拜兄弟”,逢年过节或者不逢年过节都会来家里聚聚,当然也鲜少人会齐,一来二哥三哥的叫着,笑声不断。也总是玩通宵,然后六七个大小伙会挤在一个炕上横七竖八的补觉,呼噜声,臭脚丫味,去叫吃饭的我没少体验。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分别工作,从小男生到大小伙,这种“盛况”从不间断。
如此多年,我们也快处成了家人,每次见面都格外亲切。
哥哥刚结婚那年,由于有个兄弟没赶上参加婚礼,后来回来大家开心,又一起吹牛皮喝酒打牌,晚上哥哥送两个兄弟回家,在路上出了车祸,摩托车,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其中一个兄弟伤势重,在医院昏迷三天。这三天,他和另外一个兄弟轮流在医院守着,瞒着所有人,直到醒了才通知对方家长,从此,哥哥骑摩托车从不敢高速,也决心一辈子都不会学驾照。
他说那三天是他有生以来最煎熬的三天,不敢想象要是他兄弟醒不过来自己要怎么跟对方父母交代。好在,人没事,就是下巴处留了块1厘米见方的疤,那是十兄弟中最英俊帅气的哥哥,当然也没耽误他娶到美到不可方物的嫂子(我隔壁班班花)。
他们二哥,最帅最有才华的艺术生,在几年前,在遥远的北疆,在工作的文工团里,被情所困,选择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将自己永远留在了那片土地上,从此,他也成了哥哥的禁区。
如今,其他各位兄弟都在各个地方成家立业,大家聚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之又少了,但是偶尔来一次,都能看到他们少年般的快乐模样,仍旧感叹时光飞逝,男孩间的友情纯粹持久,很让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