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确,1037年出生,1059年中进士,变法时32岁。
蔡确家里条件比吕惠卿惨得多,父亲蔡黄裳从陈州(现河南淮阳)录事参军退休,家里经济条件不好,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蔡确第一份工作是邠州(现陕西彬州)司理参军,但职业的第一个扣子没扣好,受贿了(《宋史》:“确有智数,尚气,不谨细行。第进士,调邠州司理参军,以贿闻”),差点被革职查办。
幸好能说会道,被陕西转运副使薛向看中,认为是个人才,大事化了解了围。
虽然处分没有,但还是受到了影响,蔡确十年职级基本未动。
1059年蔡确的职务是邠州司理参军,负责地方刑狱司法工作,职级九品。1069年,蔡确的职务是京兆府(现陕西西安)司理参军,职级是八品。
蔡确感到万分的憋屈。他不断的反思,寻找进步的机会。
1070年,蔡确终于遇到了一生中真正的贵人——韩绛。
这一年,西夏与北宋又发生边境摩擦。赵顼任韩绛为陕西宣抚使巡视地方,加强战备。
蔡确看到了机会,到处打听韩绛的背景和喜好。
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聪明人”。
在一次接待韩绛的宴会上中,蔡确找准机会为韩绛作诗一首,内含“儒苑昔推唐吏部,将坛今拜汉淮阴”一句,捧得韩绛心花怒放。
韩绛很高兴,因为蔡确诗中的“唐吏部”是指韩愈,“汉淮阴”是指韩信。韩绛是探花出身,现在又统兵边帅。蔡确用韩愈、韩信恭维韩绛文武双全,一下子戳到了韩绛的得意处。
韩绛认定蔡确是个难的人才,向弟弟韩维作了推荐。
哎,这就是北宋中后期的官场生态,领导个人的一时好恶成为左右人才发展的标准。
就算魏征、范仲淹再生,在这样的生态下,也绝对不可能有所作为。刚一冒头就被挤压到了最底层。
所以历史王朝的兴衰确有其必然性。
韩维将蔡确调到了开封府任职(庄绰《鸡肋编》:“蔡确持正始为京兆府司理参军,会韩子华建节出镇,初到设燕,蔡作口号,有‘儒苑昔推唐吏部,将坛今拜汉淮阴’之句。公喜荐之,改京秩”)。
从边陲小镇到京畿重镇,蔡确实现了新的跨越。
不久,韩维又将蔡确推荐给了王安石,在小王的举荐下,蔡确调到了三班院(主要负责使臣的管理,有点类似于现在的外交部人事司),任主薄(中层正职),进入中央机构序列。
之后在小王的一路提携下,蔡确又先后担任监察御史里行、知制诰、知谏院、御史中丞等职务,1079年,元丰二年,升任参知政事。
蔡确位列《宋史》奸臣排行榜列第1名,他最大的本事在于察言观色,看到别人的不足马上利用职权弹劾,进而取代之(《宋史》“知制诰熊本按行以为非是,为子渊所讼,确劾本附文彦博,黜之,代为知制诰、知谏院兼判司农寺……遂劾参知政事元绛有所属请,绛出知亳州;确代其位。确自知制诰为御史中丞、参知政事,皆以起狱夺人位而居之,士大夫交口咄骂,而确自以为得计也”),对一直提携他的小王也不例外。
此外,1935年出生的章惇、1936年出生的曾布等借助支持变法纷纷得到重用。
在赵顼看来是实现了官僚体系新老交替,为变法注入新鲜血液。但这些年轻人和范仲淹等老一辈官员相比,更像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他们将变法放在嘴上,他们将忠君挂在嘴边,但往往只将自己的利益置于最高位置,而没有范仲淹那时候的家国情怀,也没有所谓的“官德”,权力只是他们谋利的工具,而不是服务的工具。
这样的年轻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利升官,对北宋的政坛影响也是深远的。
1047年出生的40后蔡京正在默默的观察学习中,他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并直接将北宋送进亡国之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