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盐、铁和茶叶都是政府专营的垄断行业和物资,政府作为总经销商需要负责收购、运输、仓储等成本,导致了政府在利润方面的损耗。
要搞大钱,政府就要减少支出增加收入。
蔡京将行政权力转化为搞钱手段。
蔡京在茶叶方面进行了改革,引进“茶引”制度,最大限度的降低政府成本。政府只需要向茶叶经销商提供一张茶叶经销的行政许可证,就将收购、运输、仓储等成本全部转嫁出去,但政府对茶叶的垄断却丝毫不受影响(《宋史》:“产茶州军许其民赴场输息,量限斤数,给短引,于旁近郡县便鬻;余悉听商人于榷货务入纳金银、缗钱或并边粮草,即本务给钞,取便算请于场,别给长引,从所指州军鬻之。商税自场给长引,沿道登时批发,至所指地,然后计税尽输,则在道无苛留……四年,京复议更革,遂罢官置场,商旅并即所在州县或京师给长短引,自买于园户。茶贮以笼篰,官为抽盘,循第叙输息讫,批引贩卖,茶事益加密矣”)。
如此一进一出,政府在茶叶行业的利润由之前的每年不到100万贯爆增至400万贯。
盐是百姓生活必需品。蔡京实行盐钞制度,盐商要经销食盐,先花钱买盐钞,即许可证,然后凭着许可证去产盐区拿盐。
现实的情况是许可证发的太多了,而盐的产量是有限的,往往很多盐商拿了许可证却拿不到盐,而许可证也是有期限了。
到期了怎么办?
更换新的许可证。
蔡京规定更换新证也需要出钱,这个叫“对带法”(《宋史》:“崇宁间,蔡京始变法,俾商人先输钱请钞,赴产盐郡授盐,欲囊括四方之钱,尽入中都,以进羡要宠,钞法遂废,商贾不通,边储失备;东南盐禁加密,犯法被罪者多。民间食盐,杂以灰土。解池天产美利,乃与粪壤俱积矣。大概常使见行之法售给才通,辄复变易,名对带法”)。
晕,政府不守信用,提供不了食盐,却要盐商来承担损失。
实施了几年,蔡京还嫌敛财的速度太慢,开始实施循环法。循环法就是许可证必须循环三次才有效。因为许可证发的实在太多了,供需发生了变化,所以蔡京规定盐商必须更换三次许可证才能拿到盐。而且每更换一次都必须贴钱,三次中有一次没贴钱,许可证就作废。
大家别忘了,这个时候朝廷还实施了货币改革,就是“当十大钱”。昨天你可能还有一千万,一觉醒来突然就缩水到100万。这个时候前段时间花一千万买的许可证到期了,需要换新证,还要贴新钱150万。但由于货币贬值,一下子拿不出来这么多新钱,那么你之前花1000万买的许可证就作废了,血本无归。这个一千万就进了政府腰包(《宋史》:“季年又变对带为循环。循环者,已卖钞,未授盐,复更钞;已更钞,盐未给,复贴输钱,凡三输钱,始获一直之货。民无赀更钞,已输钱悉干没,数十万券一夕废弃,朝为豪商,夕侪流丐,有赴水投缳而死者”)。
政府除了行政许可权,还有个权力是征税收息。茶业繁盛利润也高,那就提高税率,增加政府收入(《宋史》:“又以诸路再定茶息,多寡或不等,令后各增钱十。三年,计七路一岁之息一百二十五万一千九百余缗,榷货务再岁一百十有八万五千余缗”)。
这么一顿操作下来,政府的财政收入大大增加,据统计,政和六年(1113年),仅茶叶一项,政府收取的税收就高达一千万缗(相当于现在100亿)。
蔡京,成为当时北宋名副其实的经济学家、改革家、政治家。
当然,蔡京虽然大权在握,声望也到达了顶端,但他知道赵佶不是傻瓜,也没有忘记赵佶任前的谈话。
要想继续掌握大权,就要忽悠赵佶继续享受。
蔡京每年都会安排百万缗的金银不如财政国库,直接进皇宫供赵佶挥霍(《宋史》:“京专用是以舞智固权,自是岁以百万缗输京师所供私奉,掊息益厚,盗贩公行,民滋病矣”)。
赵佶笑开了花,只是身处温柔乡的他不知道巨大的危机在慢慢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