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安好,小人姓古,名俊生,是这府里的管家,小人任凭公主差遣。”古俊生身为府中的大管家,自是头一个站出来自荐。
按理他断不敢直视公主,如今公主“神志不清”,他才能抬头。他将公主的容貌看个清楚明白,暗叹公主美貌得惊为天人。
若说他家主子有福呢,那也是有的,毕竟主子还真娶了个倾国倾城的公主。
若说他家主子没福,那果然也是没福,毕竟哪个男人想头婚就娶个疯子。
“要吃那个,要吃那个。”月台之上的公主似是并未听见石阶下有人与自己说话,只自顾自指着一旁圆桌上的果子。
“让小人上来服侍公主吃葡萄吧。”
古俊生说着便要走上石阶,马翠翠紧跟其后,“殿下,这葡萄可是我老婆子着人弄来的,让我老婆子剥给公主吃。”
“哎呀呀,你们是什么人!”
公主正要将甘棠递过的葡萄丢进嘴里,见一男一女越走越近,她身子一抖,将手中晶莹剔透的一颗葡萄朝两人扔去。
“多谢殿下恩赏。”
与马翠翠的慌乱躲避不同,古俊生处变不惊,他眼疾手快接住葡萄,笑着朝公主打躬。
“殿下,这两位是管家,特来参拜殿下。”将马大娘慌忙跑下石阶的滑稽模样看在眼里,浅黛拼命忍住笑意。
“管家?什么是管家?好吃吗?”公主似是没听过那两个字一般,笑嘻嘻、傻乎乎地前后摇晃藤椅。
“殿下,管家不是吃的,是人,是服侍您的人。”浅黛将团扇交与甘棠来扇,她则弯腰又递了一个葡萄到公主手里。
“哦~”公主一面摇动藤椅,一面将字音拖得极长,作恍然大悟状。
不多时,公主又指着石阶下的十来个人道:“他们都是管家么?管家可真多呀,让她们组两个蹴鞠队,本公主来当判官。”
“公主殿下,管家就只有两人,就我和这老头子,后头那些可不是。”
马翠翠觉得自己的差事被说得十分不值钱,她热心地替公主解释。
“殿下的点子极好呢,殿下要做判官,也得先熟识她们不是。”
月台上的三人,谁也没有就着马翠翠的话题再说下去,甘棠引导公主准备好挨个认识在芳芷阁当差的下人。
马翠翠虽意犹未尽,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端正仪态站好。
因知道疯公主是不用上刑具的囚徒,起初两个管家并不想下跪,管家不跪,上行下效,其余下人也不下跪,将石阶下一个个嫌弃公主的神情看在眼里,浅黛与甘棠很替公主气愤。
浅黛正要说什么,甘棠先一步诘责府中众人分不清公主府真正的主子究竟是谁、对公主毫无敬意,两个管家才先后行大礼。
依旧是上行下效,不多时,管家身后的丫鬟家丁亦纷纷叩拜在地。
公主虽是疯子,到底也有封邑、有封号,马翠翠暂时倒也不敢过于敷衍,她指派两名丫鬟进内室伺候,又指派四名丫鬟专门打扫芳芷阁的院子、做些粗活。
至于男丁,芳芷阁并未分派,毕竟芳芷阁是女君居所,有男子在也多有不便。
甘棠与浅黛对府中各人心地尚不了解,对马翠翠的安排便也没有异议,她们只问了六个丫鬟的名字,又着重告诫可进内室伺候的芬儿、如儿两个丫鬟千万谨慎,恐惊扰公主,不得传唤断不可私自进屋。
既是安排芳芷阁的人,马翠翠想着为自个儿省事,索性将府中花匠、马夫、厨子、各院的婆子、家丁、丫鬟等都带到芳芷阁拜见公主。
马翠翠自知公主什么也听不明白,她如此做,无非是要做给外界瞧,向外界展现驸马对公主的敬意,让外界捏不到驸马的错处。
且说,马翠翠自是按规矩办事的,可惜公主根本“不听”她说话,看似是马翠翠将府中下人一一引荐给公主,实则她是说给甘棠与浅黛听。
公主嘛,自发现古大管家能接住葡萄起,她便来了兴致,她全然将古大管家当成玩伴。葡萄吃一颗砸一颗,公主与古大管家玩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