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妈妈依然早出晚归,紧赶慢赶,终于在清明节前把秧苗插得七七八八,剩下的稍微修整修整就能完成。
爸爸依然没有半点消息,也不知道这个清明节会不会回家一趟。
这天,小小的班主任老师在课间操时间,对她说:“你爸爸这么久都不回来,肯定是不回来了,也许在外面养小三,都不要你们了。”(班主任老婆跟奶奶娘家是邻居,很多事情他都很清楚。)小小无比的失落,心情郁闷到了极点。(她那时候最怕课间操时间,总要面对老师和同学们异样的眼光,她很少和同学们一起聊天,学习上也很少互动,经常都是自己一个人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发呆,心情就像清明节的天气一样沉重。)
放学的路上,小小把这件事告诉了姐姐,很是气愤。姐姐平静的安慰她:“不要听别人乱讲啦!没爸爸又怎么样呢?还不是照样过,我们有妈妈就足够啦,一样有饭吃,一样有书读。不回来就不回来呗,我们还不是一样要长大,做好我们该做的,其他的由不得我们,只能听天由命。”“不过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妈妈,妈妈也会难过的,她已经很辛苦了,我们就别给她添堵了。”姐姐不厌其烦的交代着,“嗯,知道了。”小小不懂这些,只能机械的点头答应着。
清明时节,春情冲动,野外澄碧清亮的水域里,密集的蝌蚪在轰轰烈烈的集会、游行。
纷纷雨滴,点点思念。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准备过节的食物和祭祀的物品。女人们忙着蒸发糕、粿条,做萝卜卷,等等,一些应节小吃和祭祀祖先用的祭品,纸钱。男人们负责杀鸡杀鸭,准备清明当天运送祭品上山扫墓的工具等等。
妈妈是和隔壁邻居的叔婆一起合作蒸发糕和粿条的。头天晚上已经泡好了米,隔天一大早,就和叔婆一起把米抬到了推磨房。妈妈先用水清洗干净石磨的磨盘和磨底,就开始推磨。石磨很笨重,妈妈双手握着磨杆,磨杆弯担架在石磨的臂眼里,发出“吱吱哟哟”的声音,就这样前推后拉,手臂有节奏的摆动。叔婆在石磨前一勺一勺的放入大米伴着水,米浆就像乳汁一样沽沽流淌,飘出的香气灌满了整个推磨房。姐弟三个开心的跑进跑出,他们知道,今天又能吃上香喷喷的“捆粿”了。石磨转动的是勤劳,是喜悦,妈妈推动的则是生活的希望,是心灵的满足。
米浆磨好抬回来,姐妹三个就得帮忙起火烧水准备蒸粿张。妈妈则去了里屋和面糊蒸发糕。姐弟三个帮着叔婆打下手,姐姐拿来竹竿横挂在墙边,小小拿来妈妈准备好的两个铁蒸屉给叔婆,弟弟不断往火堆里烧旺柴火。叔婆拿着勺子在桶里来回搅动着米浆,然后舀出适量米浆倒入并左右晃动铺平整个蒸屉,水开了放进滚烫的锅里去,盖上盖子,等上个3~4分钟,揭开盖子,用一只筷子穿过蒸屉的耳朵,捞起来倒挂在旁边桶上面,稍微摊凉滴干水份,再平放到桌面上慢慢揭下来粿张,再由姐姐把粿张晾到竹竿上。